「得知舅舅當年沒完成的任務被人完成了,盛家自然要派人過來看看情況,順便來京中探望母親。」
「妹妹,盛其琛是我們的親人,也是你表兄。」
「既然廣平侯一家六口已經……已經故去,有些事,也就不必搬到檯面上來說。」
「你看,如果你不告訴我菜市口發生的那件事與你有關,我都不知道那是昭陽為你設的局。」
言下之意就是在提醒姜歲歡,既然已經認祖歸宗,前塵往事自不必再提。
姜歲歡露出一個意義不明的笑。
「三哥,時候不早,你回吧。九兒,替我送客!」
被下了逐客令,姜雲霄只能告辭離去。
臨走前深深看了一眼姜歲歡,想從她臉上看到生氣或是動怒的表情。
結果什麼都沒有。
直到姜雲霄被九兒送出門,阿忍才低聲問:「小姐是不是通過三公子之口,試探姜家對廣平侯府的態度?」
姜歲歡百無聊賴地撥弄著面前的小老虎燈。
「很遺憾,試探的結果在我預料之中,絲毫沒有驚喜出現。」
呵!好一個姜家的立場取決於盛家。
因為心情不是太好,姜歲歡指下微微用力,盛婉書花了小半天工夫做出來的老虎燈,竟被她戳出了一個大窟窿。
於是,姜歲歡的心情變得更加壓抑了。
「贗品永遠都是贗品,哪怕外表看著像,也取代不了正品的位置。」
姜歲歡瞬間對這盞勾起她無數回憶的小老虎燈失去了興趣。
便對阿忍吩咐:「尋個無人看到的地方,丟了吧。」
鎮國公府這些日子也不消停。
不知是哪個嘴碎的,把容瑾那日去姜家提親的事情透露給了鎮國公夫人秦明月。
得知兒子擅做主張向姜歲歡提親,秦明月都要被她這個蠢兒子給氣死了。
「容瑾,你是不是瘋了,說過多少次,我不允許姜歲歡有機會踏進我們容家的大門。可你竟然背著我,向那個成過一次親的女人提了親,你是不是要把我活活氣死?」
「母親!」
容瑾打斷秦明月的歇斯底里。
「我這輩子唯次對姑娘動心,並鼓起勇氣向她提親。」
「結果就是,被拒了,並且拒絕得不留情面。」
「您總說容家的大門不准她踏,為何不問問,就算我求著人家過來踏,人家屑於嗎?」
「不管在您心中我的地位是什麼,在她心中,我什麼都不是。」
秦明月聞言更氣了。
「她哪來的資格不屑於?」
秦明月的邏輯是,只允許我看不上你,你有膽子看不上我,那就是犯了我的大忌。
容瑾眼底一片冰寒。
「您說她是哪來的資格,人家是丞相府的嫡千金,天機閣的少閣主,南宮晏的徒弟,宋不辭的師侄,上面有三位厲害的哥哥,父母也都出身名門。」
「母親,您只揪著姜歲歡與人成過親這件事情嚼不爛,為何不看看她身上的發光點?」
「成過親怎麼了?成過親,也不影響她的優秀,何況她還救過您的兒子。」
「當日沒有她出手相助,您現在的狀態就是喪子。」
不理會秦明月那張被氣到憤怒的臉,容瑾恣意宣洩著心中的不滿。
「我好不容易在萬千人海中遇到那麼一個合眼緣的,可您總是試圖阻止。」
「還非要我娶一個連名姓都叫不出來的陌生女人進這個家門。」
「娶她進門,我不會開心,也不會快樂,只會活在命運被操控的壓抑中。」
「母親,您生我出來,又耗費二十多年的時間把我養大,就是想讓我做一個沒有靈魂的提線木偶?」
「如果您喜歡提線木偶,何必忍受懷胎十月之果生下我?養一隻木偶不是更省心。」
第342章 父子之間的對峙
這些日子,容瑾總是在反覆思考,他這一生到底為何而活?
在他年紀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家與別人的家不一樣。
他的父親有兩座府邸,東府和西府。
兩座府邸之間只隔著一道高高的牆,離得並不遠。
出了這道門,拐個彎,就能進入另一道門。
可這些年,他從沒踏進過西府的大門,西府的人,也從未跨進過東府的門檻。
名義上他有很多個兄弟姐妹,可西府那些與他流著相同血緣的人,不但把他當成假想敵,還處心積慮想要殺了他。
從記事起,母親就耳提面命提醒他,必須贏,不准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