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看到了嗎,那裡是皇宮,天子的居所,您窮其一生也要追尋孝忠的君主,就在宮門之後看著您呢。」
「雖然洛城一戰,某些是非不分之人偏要將叛國的罪名往我白家頭上扣,可我始終相信,公道真理自在人心。」
「我白家七口,生對得起天,死對得起地。」
「不管隱於陰溝中的奸佞之輩還藏著多少下作手段,我今日,此刻,以白家五小姐白若真的身份在此立誓,無論付出多大代價,有生之年,必讓天下還我白家一個真相。」
姜歲歡帶著白家六口的棺槨在皇宮前向君主辭別時,姜政言與聞訊趕來的長子和次子,以及哭鬧著非要來見女兒的盛婉書,也在這時趕來此處。
盛婉書此時的狀態並不算好,神色憔悴,面容慘白。
連日來的種種打擊,已經讓她身心俱疲。
只要閉上眼,腦海中就會不斷回放著姜歲歡被困在火海中時的悲慘畫面。
她無力地伸著手,哭著喊她娘。
她求自己過去救她,可她這個做娘的,卻一次次為了姜知瑤那個壞種,怠慢她,疏遠她。
甚至在生死關頭拋棄她。
即便做了那麼多對不起歲歡的事情,命懸一線時,歲歡仍然挺身而出,替她擋下那致命的一箭。
可恨的是,歲歡為了救她連命都不要,她卻還厚著臉皮,在歲歡僥倖還生後,求她給姜知瑤那壞種一條活路。
盛婉書從來都沒像現在這麼厭惡過自己,厭惡到,恨不能立刻了結了自己。
從女兒被認回姜家的那些日子,她到底,都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做了什麼?
不聽丈夫勸,不聽兒子勸,一味的活在自己臆想出來的世界中。
無止境的把母愛全部給了姜知瑤,卻對親生骨肉犀利刻薄。
如果死亡可以彌補一切,她寧願現在就去死。
家裡人都以為她受了刺激變得糊塗。
只有盛婉書心裡知道,她的腦子,此刻比任何人都清醒。
得知與姜家斷絕關係的姜歲歡居然是廣平侯府的五小姐,那一刻,盛婉書無比慶幸。
慶幸她流落在外的女兒在離開親生爹娘的那十幾年中被人疼著,寵著,愛著。
她沒有受過苦,甚至活得比很多人都幸福。
這就好,這就好!
看著身穿孝服,頭戴孝帽的姜歲歡在人前一聲聲細數白玄冥,姜如月,以及白家四位公子生前創下的種種豐功偉績時。
盛婉書覺得,此時的姜歲歡,比任何時候都有人氣兒。
住在姜家的那些日子,她在努力壓抑著自己,儘量配合身邊的人做一個合格的乖乖女。
她純良懂事,善解人意,不爭不搶,不哭不鬧。
明明她才是姜家的親生女兒,卻好似寄宿在別人家中的一位客人,頗有疏離感的站在一條邊界線之外。
而此刻,她生動而明媚。
明明身穿一身孝衫,卻如同一團燃燒的火焰,站在人群中,耀眼而熾熱。
姜歲歡說,她爹,廣平侯白玄冥,為臣子時,忠君愛國;為將領時,驍勇善戰;為夫君時,肩挑日月,專情專一;為父親時,手托希望,眼含星光。
姜歲歡又說,她娘,將門女傑姜如月,穿上戎裝,金戈鐵馬戰鼓聲聲;脫下戎裝,滿腔柔情愛夫護子。
從姜歲歡的眼中,盛婉書讀懂了一種感情。
那是受寵至極的小女兒,對慈母的依戀和不舍。
而被姜歲歡記掛在心的母親,從來都不是她盛婉書。
滾燙的淚水從眼眶滑落。
盛婉書有點嫉妒被姜歲歡曾經一聲聲喚過娘親的姜如月。
嫉妒的同時,又心生羨慕。
如此濃烈的母愛,她也曾給出去過,只是給的那個人從來都不是她的親生女兒。
「婉書,擦擦眼淚,別再哭了。」
盛婉書此刻心如刀絞,姜政言又何嘗不是。
看著自己的親生女兒為了白家六口披麻戴孝,姜政言難以形容心中的滋味。
不管未來的人生中,他用多少力氣去彌補女兒,都無法取代白家人在歲歡心中至高無上的地位。
白家小五,白若真!
是啊,這才是歲歡真正的身份。
傳聞中張揚肆意的白五小姐,那是被至親捧在心尖尖上的掌上明珠。
放眼整個大晉朝,也再沒有哪座府邸,哪個家族,哪個父母,哪位兄長,可以對女兒,對妹妹付出那麼深厚的親情。
目睹這個場面的姜時安和姜敘白心中的滋味更是五味雜陳。&="&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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