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想的是,不管魏如煙今日受了多大的委屈,等他得空時好好哄哄也就算了。
後宅女子,尤其是給人做妾的,受些委屈,也沒有什麼大驚小怪。
帶著這份滿滿的自信,容欽走得義無反顧。
看著容欽離去的背影,秦芷虞問魏如煙,「這頓鞭子,挨得舒服麼?」
像破布娃娃一樣帶著滿身鞭痕蜷縮在地上的魏如煙,知道今天這頓毒打,是秦芷虞回贈給她的報復。
痛!
渾身上下哪裡都痛。
然而比傷口更痛的地方是她的心。
本以為容欽會是她的天,沒想到天塌得居然這麼毫無預兆。
秦芷虞一步步走到魏如煙面前,居高臨下欣賞著她滿身的狼狽。
「我從來不屑後宅之爭,就算容欽納你進門,我眼中的你,也只是一個玩意兒而已。」
「魏氏,我懶得搭理你,你該做的是識趣一些躲得遠遠的,而不是一次又一次往我面前湊,來找什麼可笑的存在感。」
秦芷虞用腳尖勾起魏如煙的下巴。
「被心愛男人親手抽鞭子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當真以為,容欽對你的感情是所謂的真愛?不要自欺欺人了。」
秦芷虞一點也不介意在魏如煙面前揭穿事實。
「你魏家當年獲罪流放,可不僅僅是我一個人的手筆。」
「容欽為了攀權附勢與皇家結親,曾親手將一份足以滅你全族的證據主動塞到我手裡。」
「為了剷除你這個障礙,我是使了一些骯髒的手段,但你的夫君,容欽他也並不乾淨。」
秦芷虞這番話,聽得魏如煙肝膽欲碎。
「你,你到底在說什麼?」
秦芷虞很欣賞魏如煙此刻在她面前的表現。
「如果不是你三番五次惡意針對,我早就把你這麼個玩意兒忘到了腦後。」
「明明有機會活著,你偏要上趕著來送死,就別怪我日後找盡機會去磋磨你了。」
在魏如煙極度憤恨的瞪視下,秦芷虞終於大發善心對青黛下令。
「送她回去吧。」
討厭的人,一下子被玩死了,會失去很多趣味性。
所以魏如煙這條命先給她留著,留著日後慢慢折磨。
鳳西爵被卸任皇城司總指揮使的消息傳到姜家時,姜政言正與姜雲霄商議,近日要不要把盛婉書送到江寧去休養一段日子。
早知如此,盛其琛離開京城的那一日,就該讓他把他姑母一同帶回去。
自從姜歲歡以決絕的方式離開姜家,盛婉書的身體狀況和精神狀況越來越不好。
姜政言起初以為,時間可以撫平一切。
而且從妻子對待姜歲歡的態度中也不難看出,母女之間的感情,其實並沒有那麼深。
沒想到局面完全脫離控制。
姜歲歡的突然離開,受打擊最重的,居然會是盛婉書。
擔心繼續留在這個傷心地會不利於妻子調養身體,姜政言只能狠下心,讓老三儘快安排人手,把人趕緊送去江寧。
江寧山好水好,氣候也好,而且那邊還都是盛婉書的娘家人。
換個環境調養幾個月,等心情徹底平復時,再派人把她接回京城團聚。
姜雲霄自然沒有異議。
「只要母親肯坐上馬車,我明日就親自帶人送她去江寧。」
姜政言也知道,妻子其實並不想走。
她想見姜歲歡,想要當面與她道歉。
可姜歲歡為白家下葬之後便避不露面。
就算她露面,也未必想見姜家人。
倒不如給彼此一個緩和的時間,等大家都能做到心平氣和時,也許一切還有轉機。
就在這個節骨眼,姜時安回來說,今日朝堂,鳳西爵為了維護姜歲歡的名聲,把章致遠給踢死了。
陛下大怒,不但下令杖責鳳西爵,還當場削了他的官職。
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姜政言意識到,近日的朝堂,可能要變天。
還沒等姜政言搞清楚鳳西爵突然鬧的這一出究竟在搞什麼名堂,姜敘白帶著一封剛剛收到的神秘信件回到了丞相府。
信封上寫著「姜相親啟」四個字。
封口處蓋著一塊紅色蠟印,印上只有一個字:晏。
看到「晏」字,姜政言心跳瞬間加快幾分。
「敘白,這封信,從何而來?」
姜敘白如實回道:「在我平日辦公的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