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性子,跋扈張揚,天底下能容忍我壞脾氣的男子寥寥無幾。」
「莫說京城,即便整個大晉,又有誰會像鳳西爵待我那般毫無尺度。」
「難得遇到一個能與我心意相通的男子,他喜歡我,我也喜歡他,所以這個人,在沒有大變數的情況下,我是不準備再放手了。」
「如今他在邊境失蹤,但凡還有一線生機,我也得想辦法把他救回來。」
「至於我與姜家的緣分……」
姜歲歡看著眼中滿是擔憂和不舍的姜政言。
「就到此為止吧,萬一我此次出行發生了不測,姜大人也不必承受白髮人送黑髮人之痛。」
就當她心狠好了。
明知姜家每一個人都在意著她的生死,姜歲歡還是薄情地說出了這句話。
與其為她牽腸掛肚,就當從來都沒生過她這個孩子。
看著姜歲歡頭也不回地離開御書房,姜政言只覺得胸口撕痛。
那是他的孩子,曾經不止一次喚過他父親,如今卻要眼睜睜看著她跳進火坑卻無能為力。
「政言!」
元帝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大了,你不該折斷羽翼不讓她飛。」
姜政言強忍著鼻頭處的酸楚。
「陛下聽到了吧,她說,與姜家的關係就到此為止。我的女兒,他終究還是不肯認我。」
元帝覺得姜政言腦子不夠靈光。
「虧你還是一朝丞相,聽音怎麼只聽表面?歲歡為何要說那句話,你心裡難道沒有數?」
「歲歡說,萬一此次發生變故,你不必忍受白髮人送黑髮人之痛。」
「政言,歲歡這哪裡是不認你,分明是在為你寬心。」
第526章 只剩下你一位至親
姜政言被元帝這句話給氣笑了。
「發生變故?白髮人送黑髮人?要不是為了你外甥,我女兒何必做出這種選擇?」
元帝自知理虧,只能安慰道:「你有工夫在朕面前發脾氣,不如提前著手準備,等她二人安全歸來,為她們舉辦一場風光的婚禮。朕想與你結親家,已經想了很久了。」
回應元帝的,是姜政言的一記重哼。
結親?
若鳳西爵只走官場仕途,他也不介意女兒嫁過去。
假若有那麼一天,鳳西爵被推上那至高之位,姜政日是萬萬不希望女兒被束之牢籠,與萬千女子共享一夫的。
姜歲歡留在京城的時間只余兩日。
九兒留在天機閣兼護四哥,阿忍與她隨行北上。
得知姜歲歡做了這樣的安排,白北麟一刻都沒猶豫地說:「小五,我與你同去。」
「帶不得你!」
姜歲歡截斷話音。
「四哥目疾日重,若傷著你,不如剜我心肝。」
青瓷藥瓶塞進白北麟掌心,姜歲歡語氣也柔了幾分。
「方子我已交給九兒,每日三服斷不可忘,四哥,這世間,我只剩下你一位至親,你活著,我才能後顧無憂的活著。」
姜歲歡又何嘗願意離京。
鳳西爵遇險迫得她不得不去北境一探,心中更是存著私念,順道取南楚軒轅舟冠上靈玉。
縱是希望渺茫,也要為四哥捕上一捕。
「小五,你執意將我困在京城,與取我性命又有何異?」
白北麟素來溫潤的眉眼染了焦色。
「這世間,唯余你與我才是一家人,你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獨活還有何趣?」
尾音哽在喉間震顫。
自重逢後,小五便是他破碎命途中唯一的星火,怎容她獨闖趙家虎穴?
趙璟喪親之仇還未得報,若知曉小五趕赴北境,恐怕早已布下了天羅地網。
真是前途兇險,不可預知。
姜歲歡忽作冷峭。
「四哥隨行不過拖累,我也不便在途中處處照顧你。」
卻聽白北麟輕笑一聲。
「這般粗劣的激將法,幼時便不奏效,你又何必多此一舉。」
姜歲歡也無奈了。
「四哥,你別為難我。此次出行吉凶難測,我自己尚有保命之道,要是把你帶在身邊,真的會讓我分身乏術。」
白北麟這次是真的傷了心。
不是因為妹妹的話說得有多難聽,而是不能忍受妹妹出現意外時,他不能時刻陪在身邊。
兄妹僵持間,姜敘白攜著松香到來。
「白四若當真憂心,何不將人敲昏再鎖進暗室?」
「想束縛住她的腳步,法子有多是,端看你想不想那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