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其琛豈會看不出姜歲歡對自己仍然心有隔閡。
想到過去發生種種,盛其琛心中滿是愧疚。
「表妹,當日之事是我之過,不分青紅皂白的情況下對你生出那些誤解,這句抱歉,早在京城的時候就欠了你,拖到今日才說出口,心中實在愧疚萬分。」
盛其琛是個很耿直的人,這輩子也很少做什麼虧心事。
唯件讓他留下心結的,便是對姜歲歡沒來由生出的那些誤解。
雖說這些誤解少不了姜知瑤的從中挑唆。
但生而為人,如果連最基本的判斷力都沒有,可真是白活了二十幾年。
盛其琛還想再妄自菲薄幾句,被姜歲歡打斷了。
「過去的事情無須再提,你還傷著,保命要緊,先回去吧。」
盛其琛忙不迭點頭,「好好好,回家,現在就回,祖父要是知道表妹來了,病情說不定也會減輕。」
姜雲霄疑惑道:「外祖父病了?」
盛其琛長長嘆了一口氣。
「府中出了這樣的變故,祖父不病才怪。」
事已至此,姜歲歡只能隨盛其琛和姜雲霄往盛家的方向趕。
途中,盛其琛仔細講了事情的原由。
上月初一,盛敏柔帶著婢女去寺院還願,哪曾想,遇到了臭名昭著的魏琰。
魏琰是麒麟王裴允的外甥,也是裴瑩身邊的一條忠犬。
聽到這裡,姜歲歡問:「裴瑩是誰?」
盛其琛說:「裴允的女兒,也是雁北王趙璟的未過門的妻子。」
趙璟!
又是趙璟!
姜歲歡覺得姓趙的真是她命中的頭號克星,發生的每一件事,似乎都能牽連到他身上。
姜雲霄不解地問:「多年來,江寧盛家與北部一帶井水不犯河水,那魏琰難道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將主意打到盛家頭上?」
提起此事,盛其琛更心塞了。
「敏柔出門在外向來低調,魏琰並不知曉她的身份。」
「這次之所以會被魏琰盯上,與方家二公子方鶴鳴也撇不開關係。」
「方鶴鳴是敏柔未來的夫婿,如無意外,兩人下個月便要成親。」
「此前,方鶴鳴與魏琰之間有些矛盾,魏琰始終懷恨在心。」
「這次出門上香還願,魏琰見敏柔與言鶴鳴在經幡下私語。」
「魏方兩家早在宿怨,那廝為折辱方鶴鳴,竟將敏柔當作娼妓作踐。」
盛其琛雖然沒描述細節,姜歲歡和姜雲霄也猜了個大概。
魏琰不知道盛敏柔是盛家小姐,只以為她是方鶴鳴的親近之人。
為了打擊報複方鶴鳴,魏琰在寺院玷污了盛敏柔。
姜雲霄握緊腰間佩劍。
「方鶴鳴既在場,為何不護?」
「他護了!」
盛其琛冷笑如夜梟,「護的結果便是,被魏琰的玄鐵鞭貫穿咽喉,血濺了敏柔滿身羅裙。」
盛敏柔雖然撿回了一命,卻因為受了嚴重的打擊,回府後幾次都想著要輕生。
盛老爺子一把年歲,身體本就孱弱不堪。
親孫女被惡棍毀了清白,甚至還起了尋死的念頭,老爺子受不住打擊,也跟著病倒了。
盛其琛對唯一的妹妹疼愛有加,妹妹出了這種事,他很難不動怒。
連夜帶人找魏琰報仇,可魏琰背後是麒麟王,麒麟王背後又是雁城趙家。
就算盛其琛手握兵權,又是朝廷親封的雪衣侯。
他的勢力與在整個北部勢力相比,也只有被人碾壓的份。
這就是北部的恐怖之所在。
北部的大小藩王們團結一致對抗朝廷,根本不將天子的威嚴放在眼裡。
江寧與雁城相隔五百里,還能遭這場無妄之災,可見這些異姓王們,行事手段有多囂張。
進了江寧城,盛家的宅子也近在咫尺。
路上,盛其琛給姜歲歡大致講了盛家的情況。
盛其琛的父親盛光年,還有他的姑母盛婉書,都是盛老爺子原配夫人所生。
生下孩子沒多久,盛老夫人因病離世。
離世的第二年,盛老爺子續了弦,又先後給盛家生了兩個孩子,也就是盛其琛的二叔和三叔。
雖然這個家族中有嫡有庶,總體而言,兄弟之間相處得還算融洽和睦。
盛光年意外去世之後,盛家從京城搬來了江寧。
盛其琛的二叔和三叔,如今在仕途上都小有建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