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聖帝目光霸氣地看向眾人。
「朕用實際行動諸位證明,女子當權,一樣可以帶領文武百官成為諸國之首。」
「也希望在座諸位儘快接受這個事實,今日之後,景聖帝為女子的身份,將正式被史官記錄在冊。」
景聖帝敢在這種場合中公然宣布自己的身份,一來,是她手中的權利已經大到已經沒有對手可以撼動她的位置。
二來,朝中半數以上的心腹大臣,早已知曉了她是女兒身。
幾十年的朝夕相見,任何人都不會蠢到自己對面是男是女都搞不清楚。
可以說,景聖帝是女子的事情,早已是盛都城一個對外公開的秘密。
只是景聖帝一日不公開,眾人便一日不揭穿她的偽裝。
於大臣而言,能保住自己的官位,在仕途上面一路亨通。
管你當權者是男是女,大家圖的不過就是一個利字。
民間百姓更不必說。
吃飽穿暖,律例合理,眾人也很願意擁戴一位女帝上位。
景聖帝選在今天公布自己的性別,占的也是天時地利人和的優勢。
這一番話說完之後,便有大臣當眾帶頭,給景聖帝下跪磕頭,高呼萬歲。
有了此人在前面打頭陣,後來者也不甘示弱,紛紛在陛下面前表忠心。
就這樣,景聖帝端木珏,在一個明媚的夏日裡,坐實了她女帝的身份。
眼看局勢扭轉成這樣,當朝丞相唐明禹也迫不及待的利用這個場合為自己牟福利。
他起身出列,當眾說道:「無論陛下是男是女,只要能造福於民,臣等自當追隨陛下,鼎力效忠。」
「臣相信,陛下握圖臨宇,操斧伐柯,早晚有一日,必會率領北齊走向輝煌,成為諸國霸首。」
「既然陛下今日以女裝示人,想必陛下對未來也有了完整的規劃。」
「歷朝歷代的皇室都少不得立儲這個環節,作為陛下唯一的子嗣,肅王千歲是當之無愧的儲君人選。」
「可肅王已過弱冠之年,府中至今仍未娶妻。」
「臣斗膽借今日這個場合向陛下建議,難得遊歷在外的肅王近日久居盛都。」
「不如趁盛都權貴皆雲集在此,由陛下做主,將王爺的終身大事定下來。」
「王爺納了正妃,有了子嗣,我北齊皇室凋零的局面,也不至於成為被外界詬病的由頭。」
這些年,為了鞏固自己的政權,景聖帝以鐵腕之姿打壓她的庶兄和庶弟。
在她的謀算下,當初與她搶皇位的那些兄弟們,死的死,殘的殘,還有被驅逐盛都流放邊境的。
隨著皇室血脈越來越少,開枝散葉,也成了大臣每日在早朝上必提的話題。
不堪其擾的景聖帝,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派人把遠在大晉的兒子給抓回來的。
聞聽此言,景聖帝輕輕笑了一聲。
「不愧是百官之首,唐相果然比任何人都懂朕的心思。」
「凜兒長年遊歷在外,如今已過弱冠之年,他的婚事,的確該被提上日程。」
「今天,名義上是夏日宴,朕也借舉辦宴會之機,藏了私心。」
「被邀請在座的適齡貴女不計其數,朕想以母親的身份,與在座大臣結一門親家。」
看向坐在自己右下方的鳳西爵,景聖帝說:「作為朕膝下唯一的孩子,朕對凜兒寄予了無限厚望。」
「他的婚事,也當慎之又慎,精心籌謀。」
「不知諸位覺得哪家貴女擔得起肅王妃的身份,不如舉薦一二,朕也掌眼瞧上一瞧。」
「待哪位貴女入了凜兒之眼,朕自當親力親為,為凜兒操辦一場盛大婚宴。」
此言一出,殿中貴女們紛紛露出雀躍之色。
肅王殿下終於要當眾選妃了嗎?
在眾貴女的印象中,肅王出席公眾場合的機會實在少之又少。
她們只知,肅王幼時便喜歡遊歷名山大川,只偶爾回盛都小住幾日。
運氣好一些的貴女們,會在一些場合中與肅王有一面之緣。
運氣差的,連肅王長什麼樣子都未曾見過。
今日盛宴,終得窺見肅王千歲傳說中的真龍之姿。
天潢貴胄的非凡氣象,盡顯瓊林玉樹之姿。
眉目流轉間如蘊星漢燦爛,風儀之盛令滿室燭火皆黯然。
那通身淬鍊自九重宮闕的威儀氣度,縱是金玉滿堂的貴胄公子,亦難及他半分半毫。
寒潭映月般的眸光所及之處,恍若霜雪凝就的謫仙臨凡,當真是驚鴻照影便鐫刻心扉的絕代風華。
莫說正妃之位當懸九天明月為聘,縱是偏殿裡添香研墨的侍妾名分,亦引得盛都貴女甘願折盡金枝玉鈿,拋卻詩禮簪纓之尊,只求在那肅王府內,覓得方寸棲身之所。
姜歲歡執起琉璃盞的指尖驀然收緊,眸光好似刺破滿殿浮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