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天闊的認知中,這裡到底是北齊的地界。
他與前來營救自己的下屬討論大晉的人和事,應該不會引起他人關注。
高天闊做夢也不會想到,今晚住在他隔壁的,正是被他議論之人的女兒。
那一聲聲污穢之言,要姜歲歡如何還能聽得下去?
朝早已按捺不住的阿忍使了個眼色,姜歲歡眼中已被戾氣集滿。
「今晚,一個活口都別留。」
一場有預謀的絞殺,在這個寂靜的夜裡無聲上演。
趕往北齊來營救高天闊的下屬,總計不到三十人。
區區三十人,能在北齊肅王的眼皮子底下把人救走,並非這三十人有多厲害,而是鳳西爵在關押高天闊時,並未加派太多人手。
這裡是北齊的地界,憑高天闊那三腳貓的功夫,想要成功離開北齊,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關他進豬圈,也是為了實施侮辱。
就算高天闊跑了,鳳西爵也有的是法子讓他回不了大晉。
姜歲歡並不知鳳西爵在高天闊的事情上有何打算。
這個人,已經觸了她的逆鱗。
三十名侍衛,被姜歲歡和阿忍悄無聲息的全部解決,期間連一點聲響都未發出。
一腳踹開隔壁的門板,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高天闊,還在屋子裡與下屬吹牛。
聽到門響,高天闊嚇得臉色一白。
待他看到踹門而入的是兩個容貌秀麗的小姑娘時,臉上瞬間露出色眯眯的笑。
「誰家的小娘子,深更半夜不休息,竟來敲響我的門?」
姜歲歡一口喚出他的名字:「你就是高天闊?」
眼前這人,二十五六歲的年紀,個子不矮,就是容貌生得不太養眼。
就憑他,還敢在邊境一帶冒充鳳西爵?
他怎麼敢?
高天闊的臉色微微變了,「你怎麼我的名字?」
留在他房中的兩名下屬,此時也意識到危險將至,抬手就要去拔掛在牆上的劍。
阿忍快步飛衝過去,左右兩劍,那兩名下屬還沒來得及發出慘叫,就這麼被阿忍刺中咽喉,慘死當場。
前一刻還沒把兩個小女人當一回事的高天闊,看著下屬死得這麼毫無預兆,嚇得他連連往床里的方向縮。
「你,你是誰?無緣無故殺了我的人,到底想要幹什麼?」
姜歲歡冷冷一笑。
「我殺你的人,可從來都不是無緣無故。」
她如同煞神般一步步走近被嚇得瑟瑟發抖的高天闊。
在對方試圖尋找武器反抗時,頸間架了一把刀,正是姜歲歡手中的那柄龍雀。
「在我面前,反抗只會死得更快。高天闊,若你不想死得太慘,不如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龍雀的刀光在屋內燭火的照耀下顯得冰冷又懾人。
高天闊被嚇破了膽,「你要我回答什麼問題?」
清晨第一縷朝陽射進這家客棧時,早起給客人送茶的店夥計,發現客棧的走廊處,橫七豎八堆滿了屍體,現場的畫面,簡直比地獄還可怕。
此時,姜歲歡和阿忍已經踏上了趕往大晉的征程。
策馬狂奔的姜歲歡眼尾泛紅,周身散發著味道濃郁的血腥氣。
等了三年,真相終於浮出了水面。
在嚴刑逼供下,嚇破膽的高天闊把三年前發生在洛城的事情一五一十講了出來。
裴瑩之所以恨白玄冥,是因為她與孔雀郡主的封號失之交臂。
五年前,身為麒麟王女兒的裴瑩,本該受封孔雀郡主。
但裴瑩小小年紀就展露出了她嗜血的本性,死在她手中的冤魂也不計其數。
白玄冥給朝廷寫摺子,說裴瑩之流,不配受封郡主之尊。
於是,加封郡主的旨意就這麼被朝廷給壓下了。
這件事,不知怎麼就傳到了裴瑩的耳中。
得知自己不能受封郡主,她將這筆帳算到了白玄冥頭上。
三年前,她與南楚私下勾結,策劃了洛城屠殺那起事件。
裴瑩這麼做,為自己報私仇只是其中一個目的。
另一個目的,她愛慕趙璟,總想做些什麼討趙璟歡心。
得知趙璟不滿白玄冥提議削藩,便將白家數口之死作為禮物送給趙璟。
不管趙璟接受與否,裴瑩這禮物送得倒是很痛快。
通過高天闊的描述,與南楚勾結的裴瑩仗著人多的優勢,對當時只帶八百先鋒軍前來應戰的白玄冥,展開了一場瘋狂的虐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