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姜歲歡取出一塊銀白面具。
當裴瑩看清面具的樣貌,面上瞬間露出驚色。
這面具,正是三年前,她偽裝白玄冥與南楚簽下割城協議時,戴在臉上的那個偽裝。
面具的圖案是蒼梧引鳳,她母親一族的護族圖騰。
自從三年前幹完那件驚天動地的事件之後,這張面具她再未用過。
塵封在陽城麒麟王府閨房內的面具,為何會出現在姜歲歡手中?
難道姜歲歡去過陽城?
裴瑩還來不及細細思量,姜歲歡便粗暴地將面具扣到了她的臉上。
力氣之大,險些震碎裴瑩的頭骨。
而之前還完好無缺的銀色面具,也因此有了碎裂的痕跡。
謝清瑞皺眉問道:「就憑你一個人,也想為白家五口報仇,姜歲歡,勸你不要這麼天真。你今天不但走不出這裡,還會落得死無全屍的下場。」
姜歲歡面帶挑釁地看向謝清瑞,「你確定?」
謝清瑞覺得姜歲歡問了一句極愚蠢的話。
他一字一句地提醒道:「這裡是北境雁城!」
話音剛落,只聽砰地一聲響,謝清瑞手邊的一隻茶壺,忽然碎得四分五裂。
再看謝清瑞面前的一處空地,也在這一道聲響之後,被一股不明的外力炸出了深坑。
趙璟在第一時間給出了答案。
「火銃?」
說罷,他雙眼如炬地朝四周張望。
姜歲歡剛剛沒有動作,便意味著,放火銃的,另有其人。
但凡對方再偏一點,被火銃炸毀的,便是謝清瑞的那顆腦袋。
姜歲歡把玩著手中的龍雀,似笑非笑地提醒眾人。
「沒有足夠的籌碼,我怎麼可能獨自一人闖進這個龍潭虎穴,真不知是我天真,還是你們這些蠢貨天真。」
提起龍雀,姜歲歡挨個指向在場眾人。
「我給你們三天時間,三天內,如果你們自己伏法,我自會給你們留一具全屍。如果三天後仍然聽不到你們的死訊,就別怪我親自給你們敲喪鐘。」
留下這句話,姜歲歡揚長而去。
許是那不知從哪裡發射的火銃起到了震懾,姜歲歡走的時候,竟無一人敢攔她的腳步。
與趙璟擦肩而過時,姜歲歡出其不意地問:「你猜第四滴血會是誰?」
不給趙璟回應的機會,姜歲歡已經走得不見了蹤影。
放火銃的是誰?當然是埋伏在暗處的阿忍。
姜歲歡敢獨自一人赴今日這局,也是做了萬全的準備。
離開前她說給那些蠢貨三天時間自己伏法,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
憑她一個人的力量,自是不可能與整個北境對抗。
她在暗中調動自己的勢力,同時也接到鳳西爵派人給她送來的密信。
如果她想搞事情,讓她務必再往後拖三天。
趙璟及一眾擁躉在北境橫行這麼久,也到了被全面瓦解的時候。
且姜歲歡的這次北境之行,還帶著對元帝的一份承諾。
她要削藩!
削藩的前提,就是讓北部大小藩王交出兵權。
鳳西爵讓她再拖三天,想來已經有了謀算。
裴瑩在演武場內大受其辱,自是不肯就這麼算了。
她本就對姜歲歡厭惡到極致,看著一手養大的東擎死於姜歲歡之手,裴瑩當即寫信給父親,要他務必派兵過來,一定要把姜歲歡碎屍萬段。
經此一事,趙璟從中嗅到了危險。
與姜歲歡先後打過幾次交道,趙璟對她的評價是,沒有萬全的把握,絕對不會衝動行事。
演武場內,姜歲歡那般高調的向眾人宣戰,只有一個可能,她已經有了十足的底氣。
莫名的不安縈繞心頭,趙璟知道,姜歲歡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其實最近這兩年,趙璟已經察覺到北境一帶的勢力遭到他方入侵。
曾經發誓要團結一致的十七城,早在各方利益的角逐下分崩離析得讓他無從應對。
否則遠在京城的姑母也不會身陷囹圄那麼久。
但凡趙家還有餘威存在,姑母也不會落到那步田地。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暗中與他作對的鳳西爵。
除了鳳西爵,還有北齊的端木凜。
這兩尊煞神,多年來就像鬼魅一樣纏著他不放。
趙璟一邊要防著京城的勢力,還要與北齊的端木凜鬥智鬥勇。
鬥來鬥去的結果就是,他在北境打造的勢力,已經被蠶食得七七八八。
端木凜和鳳西爵這兩大對手還沒被他壓下去,現在又冒出一個姜歲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