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長明知道權韶念又和自己的哥哥走到了一起,薛志安的出現讓他惶恐不安。
倆人約會的時間裡,權韶念聊的也大多是未來的事。薛長明不關心未來,也沒考慮過自己的未來。當她問起他有什麼打算,薛長明握著她的手笑著回覆:「我幫你打下手。」
權韶念笑了,拍開他的手,「說正經的。」
「應該會從事和我爸差不多工作吧。」薛長明含糊地回答,不想讓權韶念以為他胸無大志,然而現實是,他畢業就是給家里的企業打下手,否則他什麼都不擅長,幹不了任何事業。
權韶念支持他任何決定,並說了自己想法,她打算去英國留學。她不僅想學舞蹈,還想學音樂,想學畫畫,既想去英國,也想去法國、德國......世界對她來說太有吸引力,權韶念像一隻蜜蜂,急著到各地采蜜。
「這是你和我哥商討後的結果嗎?」
看著滿臉洋溢著憧憬的權韶念,薛長明問。
權韶念往前走,踮著腳轉了一圈,宛如一隻優雅的天鵝,面向自己的戀人,「他推薦我去英國,他在那邊有認識的老師。」
見薛長明興致不高,甚至有些落寞,權韶念來到他身邊,重新握住他的手,「怎麼了?你不高興嗎?」
薛長明抬起臉,笑容緩緩浮現,「我高興,你追求你喜歡的事,我當然高興。只不過我們可能會分開。」
權韶念笑了笑,「這有什麼的,我到了那邊,還是會給你寫信的,你也會的,對吧?我們還年輕,嗯......不用急於這一時半刻的溫存,等我們都找到了甘願奮鬥畢生的事業,小有所成的那天——再見面,你不覺得更浪漫嗎?」
權韶念是個天真的孩子,她是理想主義者,她的愛情觀是文人筆下那種攜手共赴理想,以精神共鳴為核心的高級形態。
薛長明不同,他沒有理想,也沒想過為什麼奮鬥一生,如果有,那大概是權韶念。可權韶念也打算棄他而去。
她為什麼要擅自去尋找理想,明明他都沒有,為什麼要留他一個人,為什麼要聽薛志安的話?
薛長明想到了能夠解釋這種現象的唯一答案,那就是薛志安要再次從他身邊搶走權韶念。打著追求夢想的口號,他們會在英國相遇,會背著他相愛。
權韶念決定背叛他。
他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司機趙志剛跪在他面前,揪著他的褲管哀求:「先生,我、我做不了這種事,先生,您找別人吧,您對權小姐那麼好,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呢?」
「這不是你該管的。」
薛長明俯視他,「如果我沒記錯,你家里還有一個懷著孕的妻子,兩個老人身體也不好——」
趙志剛鬆了手,癱坐在地上,流下兩行眼淚。
薛長明蹲下,對他說:「只是進去蹲幾年而已,又不是殺人。你開了這麼多年車,一定能把這個力度控制得很好,對吧?我會把你的薪水按時寄回家,比現在更多,你的妻子和父母,不會知道這件事的。」
權韶念喜歡舞蹈,腿是她的第二生命,如果沒了腿,她就哪也去不了,沒辦法去探索世界,她只能回到他身邊,他再也不用擔心會失去她,他們會幸福一輩子。
行駛在大學城西路,趙志剛拿起副駕的酒灌了兩口,徹底喝完它後,順手把瓶子往窗外拋。
他看到了那抹久等多時的熟悉身影,於是一腳油門踩了下去。
四面傳出尖叫,權韶念的同學站在路邊,戰戰兢兢地看著這一幕。
權韶念躺在路中央,意識還沒完全喪失。她渾身麻木,動彈不得。
為什麼會睡在地上?
想起來了,她準備去街對面買糖葫蘆,那個婆婆賣的糖葫蘆最好吃,她讓同學在原地等自己,於是穿過了馬路。
薛長明說今天傍晚會來接她,她打算邊吃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