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28天裡,警方並沒有發現成娜有任何可疑的舉動。絕大多數時間裡,她都在家活動,活動的內容無外乎讀書喝茶,瑜伽和冥想。
偶有的幾次出行,也只是去超市購物。
在成娜的社會關係調查中,警方獲知的都是空前一致的好評。無論親戚、朋友,還是鄰里,都讚譽她是一個溫柔、善良,和氣的女人。她常常做公益,資助瀕危動物、救助無家可歸的流浪貓狗,還組織過對非洲貧困兒童的援助活動。
殺人簡直天方夜譚。
然而,這些善舉並不足以洗清成娜的嫌疑,不少罪犯同樣也是和藹可親的慈善家。
「娜娜啊,她是一個命苦的孩子。好不容易回到了親生父親的身邊,還不被待見,這樣一個人,怎麼會殺人呢?」
一位成娜的遠房親戚對警方如是說。
「不被待見」四個字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說話的這位是成娜母親全英那邊的親戚,一位叫菲爾的中年女人,她和成娜有過幾次往來。全英是成柏林的生母,成娜的繼母,而她因病去了法國休養,目前不接見任何人。
「啊,我們大家都知道。她才回來沒多久,親爹就死了。一畢業娜娜就嫁人了,這不是不被待見嗎?但也能理解,畢竟媽媽和弟弟都和自己沒有血緣關係,噢,也有一點,但比不上親生母親和親生弟弟,不可能會視若己出地愛護。」
菲爾的這番話倒是能證實成娜對弟弟成柏林殺人動機的供述。這一家人並非普通的家庭組合,成柏林因為害怕繼承權被奪,那麼的確有可能起殺人的念頭,目前來看,殺人動機最充分的是成柏林。
如果是成娜殺的人,那麼她的動機是什麼?
而另一邊,成柏林從被捕到現場,始終保持沉默,他一句話也沒說。他有保持沉默的權利,不過沉默也會給他帶來不利。
但沒過多久,他開口了。
案件審理準備階段,檢方向嫌犯及其律師披露了相關證據,包括另一嫌犯,也就是成娜的供述內容。
聽律師說完這些,成柏林忽然抬起頭。
「這是她說的?」
「是的。」
他又埋下頭,不久,忽然低聲笑起來,越笑越大聲,笑得仰起了臉,笑得滿面通紅,淚水不斷。
正式庭審於10月份開庭。
因成娜和成柏林各自行為不同,且彼此存在對立指控,所以被分開審理。
庭審現場,陪審團席上成員們面色嚴肅。檢方律師陳述完案件,將成娜指控為「知情不報」和「可能參與謀殺」。
被告席上的女人靜靜聆聽,沒有多餘的表情,只是在謀殺這個詞宣讀出來的一瞬間輕輕皺了一下眉頭。她的臉蒼白而悲傷,儘管沒有說話,但渾身都散發著惹人憐憫的脆弱氣息。
她就是成娜。
「尊敬的法官大人,陪審團的成員,這是一個充滿嫉妒、謊言與貪婪的悲劇。而我將向你們證明,她不僅知曉了這起謀殺案的真相,事後幫忙隱瞞,還極有可能成了共謀者,深度參與其中。陪審團必須考慮,他們的行為是如何共同導致了這場不可挽回的悲劇。」
成娜的辯護律師叫赫拉,她是一位亞裔,近年拿下了不少難案,勝訴率極高,在圈內頗有名氣。當然,聘請她絕非一件易事,需要花費大量的金錢和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