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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杆玉竹到出門口時,才背著身提點:「你也快出來吧,焱兒在找你。」

一聲笑算作對他的回應,女人並未挽留。

她從不會挽留一個要走的男人。

艙門閉合後,阿四躺平四肢笑眼瞧著艙頂,有些遺憾,不過好東西自是要留到最後嘗才香甜。

待她再次回到人群,許焱已經找了她許久,抱怨道:「你怎麼才來?」

不過礙於人多,許焱也沒好意思說太多,道:「等我和父親押完下一趟鏢,到京城找你玩去。」

阿四聽完揶揄道:「乞兒我四海為家,你到時何處尋我?」

許攸天真活潑,得意道:「我自有我的辦法。」

他們鎮遠鏢局雖然現在落沒了不少,但結交甚廣,關係網大得很,要找個癩臉乞丐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兒。

「好,我等你。」阿四被他逗笑,摸摸許焱的頭,同時看了眼他身後的許攸。

對方迴避視線卻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又讓她心神蕩漾了一會兒。

只是回頭恰好碰上蕭沅抱臂揶揄的打量,她才撓撓頭,才有了那麼點兒被人看破的尷尬。

蕭沅這女人,真是洞若觀火,心思縝密,什麼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ーー

鎮遠鏢局的人走光了,不止聞辭,黎清歡也多少適應不了。

萍水相逢,言淺交深,聚在一起那麼快活,再回首這輩子可能都見不到了。

他人生第一次感受到這種叫別離的情緒。

恍然想起,埋葬在揚州城郊外的親爹,柳涵玉。

親自送了情哥哥、情弟弟二里地的阿四回來之後,直接晃到船艙二樓蕭沅房裡,主動交代:「我這兩天可沒出么蛾子,我還能跟著繼續上路吧。」

蕭沅哼笑:「拈花惹草不算?」

「哎呀,都是女人,」阿四轉到蕭沅身邊,姐倆好地勾了勾她的肩膀,「這種男歡女愛的小事兒,你還不能見見諒?況且別人的東西我自不會去碰。」

她朝隔壁眨眨眼,暗示蕭沅,她都懂。

蕭沅掀開她的手,冷眼涼涼道:「其他人無所謂,後頭船上的別碰就行了。」

「額,」阿四不心虛也不膽怯,笑眼問道,「桑樓主是天香國色,可到底背後何人啊?蕭掌柜提點提點,也讓小乞兒我死心。」

蕭沅自不會像許氏父子那樣好對付,只道:「勿需你管,反正等會兒也見不到了。」

「啊?」阿四一陣惋惜。

美人一下子全走了,那她下半程豈不是會很無聊。

原是船上待得太難受,沈則怎麼都不肯回船上了,連昨夜也是在客棧里歇的。

蕭沅會出現在夜市也無非是黎霽懷急著去沈則面前盡孝,把她推之門外罷了。

正好能出來透透氣,何樂而不為。

相處這麼久,蕭沅清楚知道黎霽懷並不對她的胃口,她也不會是黎霽懷首要的妻主人選。

但那又如何,黎氏父子外強中乾,貌似她千依百順,實則很好拿捏。

等到京城安穩下來,她自由辦法讓黎家把人主動送上門與她拜堂成親。

她蕭沅要在皇城立一足之地需要的是一個撐得起蕭府門面的主君。實在不滿,想要識趣溫柔的,到時在外面養幾座院子還不簡單。

要成大事,就無需拘泥於小節。

要說這行唯一沒有的意料之外,就是黎清歡。

非但沒有任何助力,反要她跑去收拾爛攤子,甚至還要提防著會不會在他身上丟了命。

與此人產生瓜葛,可以說是蕭沅前半輩子最大的污點。

上頭那人急著要桑寧歸位,因此他依舊走水路。

蕭沅給他留了大半的人手,管家、聞青皆跟著,保他回京之路安全無虞。

她自己這邊也安頓好馬車,只等沈則發話上路,貫穿崤北,直抵涿州,一氣呵成。

不會比水路慢多少。

白若梅極少地不贊同道:「主子,今年以來崤北匪禍不斷,咱們不如繞路而行...」

「前方也有兵。咱們走官道,哪個匪敢來官道上劫財?」

蕭沅向來一言堂,雖然多數時間會問問手下意見用作參考,做決斷的總是她。

即便選擇出了錯,打碎牙往肚子裡咽,只要沒徹底殺死她,都有反殺的一日。

話雖如此,確實分了一撥出去,人手不足。

蕭沅托當地商會找了一些商隊同行,都是些不值錢的貨物不太可能被盯上,路上還能互相照應。

她們的馬車、穿衣打扮都在蕭沅的指示下樸素了許多。

黎清歡還是他那件青袍,過了這麼久好像又舊了不少,單獨與聞辭他們坐一輛放行李的小馬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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