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問,詩織,」陳詩予發了火氣,命令弟妹二人,「早說宮中不可亂來忘了規矩,還不快向芙徽公主賠罪。」
陳詩織頭一次被當著外人訓,臉色一時白了又紅。
她面薄還想保留點顏面,看向翁思嫵:「不是……沒什麼大事嗎?都怪二哥!」
陳詩予語調一沉:「詩織,我不想再說一遍。」
「
大哥……」
陳詩問:「還是我來吧。」
陳詩問上前走到喘氣歇息的翁思嫵跟前,他是個眼高於頂,表面卻愛笑的少年,其實論身份他們幾個人當中,翁思嫵的身份分量根本算不上什麼。
陳家更尊貴,太后、天子的母族,即使到了宗親跟前,一樣要受三分禮待。
就是不知他們大哥怎麼就這麼較真,偏要他們向一個異姓公主賠罪。
陳詩問半彎了點腰,猛地伸頭到翁思嫵跟前,屬於少年的俊俏顧盼神飛,「方才與阿織打鬧,讓公主受驚了,是我之過,阿嫵妹妹,可否原諒我和阿妹,下回肯定不會再連累你了。」
「你若不肯原諒,你看我們大哥,少不得讓我與阿織要受訓了,好妹妹,你真捨得我們兄妹遭長兄為難嗎?」
陳家人都頗有姿色,不然陳太后也做不了太后。
陳詩問三兄妹長相亦不醜,各有千秋,陳詩予俊逸朗朗,陳詩問英氣居多,陳詩織明艷大膽。
有如此貴氣靈動的少年郎在跟前一口一個「好妹妹」,不停說情,幾乎沒有哪個女子受得了,像翁思嫵這樣養在深閨交友不多,性格又軟的女孩子更容易好哄。
然而,顯白而漂亮的手借著手裡緊握的樹枝,輕輕在陳詩問的臉前撣了一下。
成功看著那張有意討巧的少年臉龐驚訝避讓,翁思嫵偏頭道:「我覺得陳大公子說得對,此地不是陳家的內宅,而是大梁的王宮。」
「莫說天下,你我所站腳下的這片土地,哪個不是為它主人所擁有?」
「二公子和陳娘子出身陳家,雖是太后、陛下的母族,高門顯貴,但是君是君,臣是臣,不可亂了禮數。」
翁思嫵:「三位不可忘了,我不僅是翁家女,還是陛下親封的『公主』,連太后都說陛下該稱我為『阿妹』,你們當著我的面,議論我阿兄,可就對?」
「你們可還清楚他是誰?尊卑呢?」
翁思嫵溫聲細語慢慢道來,她氣息平靜下來,日光下樹蔭半遮半掩中,她的臉秀白透亮,黛眉纖細,面頰殘留一絲宛若血氣的粉暈。
如此鎮定,簡直叫人大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