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令人作嘔。
遙如意沉默。
「你既然在朕身邊待著,就要會殺人。」男人眼神幽深猶如一隻深淵底下的困獸死死咬住一個人不放。
現在被他咬住的就是面前的人,他如何都不會鬆口。
「那我可以不在你身邊待著。」遙如意說完,轉頭不看男人。
一雙手突然上前來捏住他的臉,強迫自己和他對視,遙如意被男人眼中的兇狠嚇了一跳,「顧回舟!」
「離開朕身邊你還想去哪兒?」男人喘著粗氣,神色偏執,「朕早就說了,你在朕的國境之內就是朕的,不管你是蘑菇也好是人也好,只要你在朕的國土上,你就是朕的!」
「朕不讓你走,你哪也不能去!」
遙如意從未見過這樣的顧回舟,一時間微怔,但很快掙脫開。
他臉上出現紅色手指印,就好像那隻手還掐在臉上。
遙如意和他對著視線不發一言,眼底的倔強和氣憤異常濃郁。
憑什麼,他就要——
瞬息,遙如意猛地上前張開嘴一口咬在男人手上,牙尖刺穿手腕,舌尖上的一滴血悄無聲息融入皇帝的手心,遙如意咬得狠,一排牙印帶著血漬在男人手掌上出現。
遙如意雙手攥緊皇帝手腕,久久沒鬆口。
男人悶哼一聲,「嗯——」
身上的劍傷都沒能讓他痛呼出聲,遙如意才不信他咬了一口就能讓他疼成這般,但還是收斂了力道。
反倒聽見一聲輕笑,「呵,繼續。」
顧回舟有病嗎?這有什麼好繼續的。
遙如意咽下混著血的口水,板著臉和人無聲對峙。
顧回舟淺笑,他伸手想把人抱住,手上的牙印他看都不看一眼,視線盯著遙如意冷凝的眉眼柔了神色,「遙——」
剛要開口,顧回舟突然向後踉蹌兩步,神色錯愕。
他整個人靠在樹幹上,胸口的劍傷又開始往外冒血,他想著剛剛的手上的銳痛驀地笑了,掙扎著抬頭和站在一步之外的遙如意對上視線,身上的力氣越來越弱,雙眼馬上就要合上。
「嗯——」一聲悶哼,男人大力拍向樹幹,把自己往前一推,無聲倒在遙如意懷裡。
「顧回舟!」
用力拖住懷中昏死過去的男人,遙如意微微擰眉不悅。
他把皇帝穩穩抱住,心裡的怨氣尚在胸口堵著,但他剛剛看見男人胸口不斷流血還在和他吵,就覺得煩得頭疼。
不想再聽他說話。
「十三。」他大聲喊。
十三轉頭看過來,見狀快步跑到兩人身邊,十三看著暈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皇帝神色緊張,「陛下怎麼了!」
「我給毒暈了。」
「十九!」十三冷聲,他沒想到小十九能和他承認自己的身份,也沒想到他就這麼堂而皇之的承認他毒暈了陛下,神色嚴肅,「你要做什麼!」
「他在流血!」遙如意也大聲道,「再不回京他的血就流光了!」
十三被人吼得一怔,斂下眼下的不自然,他把顧回舟抱上馬車,「十九,看好陛下。」
遙如意悶聲,「嗯。」
「駕——」
十三策馬一路飛馳回京,不知他用什麼方法給宮裡傳了訊,王然和崔祥祝早早等在了雲殿門口。
遙如意在馬車穩穩停下之前吐出一口濁氣,白光消散,他額頭滿是冷汗,但皇帝身上的傷已經看不見原本的猙獰。
崔祥祝急切,「陛下!」
「快!王太醫快去瞧瞧!」
十三和十四兩人將皇帝抱到床上,遙如意站在屋外冷眼看著,半晌,他在天光乍亮的天色中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漬,無聲抿唇。
「十九大人身上有沒有傷啊!」崔祥祝那邊聽了皇帝沒事,連忙出來看要遙如意,相比皇帝身上的傷,這位十九大人一身白袍染了一般的血漬更嚇人!
「我沒事。」
「當真?大人衣裳都透了!還是趕快換上一身,這晨間冷氣足,可別著涼了。」
蘑菇點了點頭,轉身要離開時想張口,但想了一會還是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