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啊——」
原本已經痛得緩過勁兒來的顧懷安再一次尖銳的嚎叫著,他想把手抽回來,奈何他剛剛一有動作,下一秒手上的那隻龍靴狠狠碾了兩下。
地上全是碎石,手指瞬間千瘡百孔。
「唔——啊——」
整個人顫抖起來,顧懷安一臉驚恐的看著顧回舟,這不是人!這是惡鬼!
「顧回舟!你這個小雜種!」
終於按捺不住,顧懷安歇斯底里大喊出聲,「你怎麼配當皇帝!明明是朕!明明朕才是皇帝!」
他臉上的猙獰能將小兒嚇哭。
「呵。」一聲冷笑。
「終於說實話了。」
顧回舟嫌棄地看著地上的一攤血,踩上去都怕髒了他的鞋子。
「陛下,用不用帶去……」刑司。
十三說著看向周身泛著冷意的男人,比起大獄,還是刑司的東西更多一些。
對付這種人,怎麼也要把刑司的傢伙事兒都用一遍。
且不說陛下,他們看著都覺得心頭一陣怒火。
顧回舟還真想了一會兒,「不必,對付他。找兩把匕首就夠了。」
匕首?
十三挑眉,他和十四疑惑的對視一眼。
雖不理解,但很快把東西取來,「陛下,匕首。」
顧懷安看著男人手裡的兩把匕首,鋒利的刀刃在昏黃的燭火下泛著冷光,倒映出顧回舟萃了毒的眼睛。
「不!你不要過來!」
「不要——不要——」
他的臉上、脖頸上、身上、手上沒有一處沒沾著血,不知道是傷口上留下來的,還是身上已經沒有一處完整的皮膚。
地上零零散散的雜草不停戳著他的傷口。顧懷安連連後退,心底的懼意將他整個人吞噬了,顧不上尊嚴,也顧不上體面,只希望面前之人能頓住腳步。
「顧回舟!我錯了,我錯了!你放了我吧!」
眼淚與血液混合在一起,最後連帶著嘴角的口水一同滴落在地上。
「錯了?」
顧回舟皺眉不滿,「皇兄哪裡有錯?皇兄怎麼會錯呢?」
兩把匕首摩擦在一起,「欻——」
金屬尖銳的聲響讓人聽著眉頭緊皺。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把你推到水裡,我也不該讓太監去打你,我也不該去踩你的手指……我,我我……」
事情太多,他不可能全部想得起來,「對!我也不該把你關在馬圈裡!皇兄錯了!求皇上饒我一命!」
媽的!
十三十四緊緊握住拳頭,這怎是一個兄長能幹出來的事!
「嗯,錯了?」
眼看著有緩和的餘地,顧懷安眼底閃過一抹光,「對!皇兄錯了!皇兄真的錯了!」
語氣變得討好,但他不敢往前。看著那人背光站在他面前,心底的恐懼越來越重,他後背緊貼在牆上恨不得能穿到對面去。
顧回舟淡淡挑眉,「錯了有什麼用?」
他闡述一件事實,「錯了,但你做了。」說罷,男人揮手,「按住。」
「是。」十三十四異口同聲。
「不要——」
「不!你不能這麼對我!父皇泉下有知會上來索你的命!」
肩膀和雙腳被兩人狠狠扣在地上,力道仿佛能把他捏碎,無力感從心底蔓延至全身,顧懷安唇色顫抖著,「不,你滾開!滾開——」
骨節分明的手拿著匕首把玩了好一陣,他低下頭整個人置身在陰影處,「欻!」一刀落下,水濺在他的臉上。
「啊——」
十三十四手下用力,兩人撇開頭用頭髮擋住血水。
「啊——我要殺了你!」
「我要殺了你!」
聲音越來越大,好似貫穿在整片夜空之中。顧回舟手上的匕首一刀刀落下,白色衣衫碎片混雜在血肉當中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殺了朕?隨便你。」
說著,「欻——」一聲再次把匕首刺進皮肉。
嚎叫持續了半個時辰後戛然而止,卻又在半個時辰後逐漸高昂。
循環往復直至天明。
從大牢出來時,顧回舟依舊是那一身紅色袍子,但外袍不復白日的飄逸,早已經被液體淋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