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看便知,是我家那不省心的招惹了,頌風,快去拿帕子沾了水來,拈雨,你去拿今春新制的胭脂膏子,再從我首飾盒子揀幾件像樣的過來。」又捧著衡陽的臉,「噯呦我瞧瞧,怎麼一個美人就成了那花臉狸子了。」
婢子們應是,紛紛前去,衡陽連忙推拒,「姨母使不得,本來只是幾句話趕話,我湊巧眼睛被風吹到了,怎好叫您破費。」連忙喊住丫頭,「快別動那匣子,待會就是若華生辰宴,倉促忙亂的豈非不美?」
蕭夫人陪房湊趣,「郡主的妝面毀了,髮髻也歪了,正該好好修整一番,再則,早晚不是什麼外人了,夫人給您頭面,那是天經地義的。」
言下之意,眾人皆知,衡陽默默紅了臉頰,周圍丫頭媳婦子鬨笑,蕭夫人也摟著躲羞的衡陽,笑得暢快,登時熱鬧無比,蕭若華正是此時到來。
「給娘請安。」他長揖到底。
蕭夫人看著眼前長身玉立的孩子,心裡驕傲無比,如今也是到娶妻的年齡了,仿佛他總角之時哭鬧要糖的舊事還在眼前,她有些恍惚,嘴邊的斥責竟然說不出口。
可到底郡主在這裡,自己的孩子她也知道,從小就不乖巧,招貓逗狗的,性子也是牛心左性,只能故作惱怒,少不得訓幾句。
「到底從小一起長大,郡主又是你自個認定的,不求你多愛護她,也該多少讓著她點,可憐見的花骨朵一般的女孩子,愣是委屈跑過來,卻連個壞話都不忍心說。」
這句話既捧高了衡陽,又敲打了蕭若華,說的極有水平,若是尋常公子哥就會知機,打個哈哈,賠個不是,也就胡亂混過去了。
偏偏今日蕭若華心裡煩躁極了,一肚子悶氣來無處去無處,正憋了邪火,此刻一併發作。
這紅衣金冠的少年橫眉:「明明是她無理取鬧,還砸碎了我房裡的花瓶,怎麼可以惡人先告狀,母親不要聽她一面之詞...她逞好一通威風才離開,我心裡還委屈呢。」
「你這孽障,」她一拍桌子,疾言厲色,「母親說什麼你就應什麼,哪個叫你犟嘴?」
蕭若華一驚,只好不情願地跪下,「聽母親教導就是了。」
衡陽連忙求情,「夫人,不必如此,既然他認錯了,這次就當初犯,如果以後...絕對不輕饒。」
蕭夫人點點頭,拍拍衡陽的手,「多麼深明大義的孩子啊,」又瞪兒子一眼,「真是不惜福。」正當此時,一個小丫頭匆匆趕來,「夫人,趙小姐孫小姐她們到了,正急著找郡主呢。」
衡陽本來就得意又羞澀,此刻正因為蕭若華低頭,生了一顆誇耀之心,一聽手帕交們趕來,連忙向夫人請辭,急匆匆地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蕭若華幽怨地看著母親,「衡陽跋扈不講理,母親也幫她欺負我。」
蕭夫人見他像幼年一樣氣鼓鼓地告狀,不覺莞爾,「你啊,都這麼大了,還像個孩子,竟然跟個小姑娘吵架,羞也不羞。」
「是她沒事找事,就因為一個小小的墜子--」
話沒說完就被蕭夫人打斷,「既然這個墜子生事,就拿過來給阿娘,讓我燒了它可好?」她一雙美目眯起,意味深長的看著兒子,見他一瞬間憤怒警惕的樣子,心裡嘆息一聲...
「這怎麼行?」蕭若華下意識用手護住墜子,找話描補,「怎麼能拿無辜的東西撒氣。」
蕭夫人搖搖頭,令僕婢整理妝發,「若華,一個女子孤身嫁到另一戶人家去,是忐忑無奈的,也是勇敢的,阿娘希望,就算你並不在意衡陽,從今往後,也要尊重她,護著她。」
蕭若華有些茫然,「衡陽?阿娘在說什麼啊,」他幾乎有些嗔怪,「我自然是愛慕著她啊,」他眨眨眼,「整個上京都知道,我對她多麼的好。」
「那個還水樓,我可是親自監督匠人,從選材取址親力親為,要修個五六年,太子殿下都咋舌;更別提平日節禮生辰禮,更是大費周章...」
蕭夫人卻搖頭,幾近憐憫地看著他,「我兒出身簪纓世家,銀錢工匠僕從唾手可得,這些禮物中可用了二三心力?」
「可如若連銀錢也不花費,豈非更顯得不放在心上?」他為自己斟茶,「就像前幾年合歡送我的禮物,」他如今說起來也很有怨言,「那些隨處可見的東西都被拿來,惹得多少人笑話,況且,她也不見得花費多少心思。」&="&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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