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榮安伯心中也如天驚石破。
老夫人更是難以置信,她如今被拘在壽安院全是這小賤蹄子使了手段,自是見不得她好。
原以為她為及笄禮之事也不得不低頭,求到她跟前請她操持,要知正賓是要由女子家中長輩親自上門邀請的。
紆朱拖紫,門庭赫奕最是重規矩,林氏那庶子媳即便頂著榮安伯府的名義去遞拜貼也是難見到人的。
卻是沒想到這賤蹄子竟真沉的住氣,今兒個她便是來看她笑話的,堂堂伯府嫡姑娘請不來身份貴重德才之人做正賓恐是在說親上也多有影響。
大房之人過得好一分,她便不如意一分,哪會願意她嫁與門當戶對的好郎君。
程寰玥面龐皎潔如玉,略施粉黛恰似柳搖花笑潤初妍,世家貴女之態囊錐露穎。
步履輕盈上前對樂安大長公主行天輯禮,雙手交疊至眉心躬身福禮。
樂安大長公主眸中歡慰扶起程寰玥,掩了幾分惦念,若是阿芷還在定也欣慰其女如今玉立亭亭。
「今日本宮前來只為榮安伯府五姑娘正賓,無需多禮。」
贊者程寰柔盥手立於一側,禮樂生起,賓客入席,程寰玥換上一身雲紗錦制采衣,程寰柔上前為她挽髻。
樂安大長公主之女琳琅郡主端著羅帕、一支琉璃笄站在程寰玥身側,樂安大長公主起身盥手走到程寰玥面前吟誦祝詞後為她插笄。
程寰玥起身行天揖禮,在程寰柔陪同下換衣後跪在榮安伯、老夫人面前行拜禮。
樂安大長公主起身再盥手,從琳琅郡主手中接過一支紫玉鑲寶珠釵再吟祝詞後摘去剛剛插在程寰玥髻上的琉璃笄,並為她插釵。
程寰玥起身行天揖禮,樂安大長公主接過程寰柔端來的福酒,撒酒祭天地。
榮安伯起身盥手訓詞,程寰玥行拜禮。[注1]
榮安伯府五姑娘及笄禮竟請到了樂安大長公主為正賓自是意想不到,家中有適齡兒郎的不免動了心思。
原是瞅不上的,雖是伯府嫡女但其父母皆亡這般未免命硬了些,雖嫁妝豐厚但其未及笄便拋頭露面為其嬸娘操持喪儀恐也難拿捏,便是家中嫡次子也不願與其說親。
動心思恐多數是奔著她嫁妝,亦是同為『破落戶』或是紈絝名聲不佳之人,誰也別嫌誰。
但如今皆是不同了,要知便是淑貴妃娘家侄女及笄意要請樂安長公主都是被回絕了,想來與之情意非同一般,這般那些自持身份勛貴人家又哪能還坐得住不動心思。
老夫人回了壽安院便怒摔茶盞,今兒個到讓她名揚盛京了,怎能不心生恨嫉。
「夫人息怒,為其傷身哪裡值當。」李媽媽上前勸慰被老夫人推開「我怎能不恨,有樂安長公主為其撐腰我又奈她何,恐用不了明日她便要爬到我頭上耀武揚威,倒是我小覷了她,竟能請動樂安長公主,如今恐整個盛京都在瞧我三房笑話。」
「大晟重孝,哪怕她入了樂安長公主眼也萬不敢與您耀武揚威,更何況若是您不點頭她便是得了好親事又能如何,總有法子攪了。」
「你這般哄我作甚,你我心知伯爺最重何事,我如今被拘在這壽安院中,又能奈她何,天下男兒皆薄倖,他本就虧與我,如今我已是半截子入土之人,更瞅我厭煩,也不知能否等來我兒襲爵之日。」
李媽媽聽言色如死灰「夫人慎言,便是如她所願又如何,將來還是咱們三爺襲爵,待為三爺尋門好親,有岳家幫襯,還怕日子過不順。大少爺、四少爺皆是爭氣的,一文一武相輔相成您的福氣在後面,三少爺那身子骨弱柳一般能不能支撐到成家都是另說的,便是再得看重也是無用之人,您何必此時憂心。」
「何要待他天收,夜長夢多我怎能高枕安寢。」老夫人微微眯眸,閃過陰狠之色。
第二十六章
五姑娘及笄禮請來了樂安大長公主做正賓自是讓觀禮之人津津樂道,及笄禮後榮安伯府便收了許多打著聽雨、拾花、觀荷名義的請帖,全數送到瞭望月居。
其中竟還有忠國公府的請貼,她親姨母楊汐便是嫁給了忠國公府嫡次子。
外祖家出事時,卻如同鵪鶉般躲了起來,便是她父母喪儀也是稱病未親自來祭拜。
她及笄禮也不過打發個婆子前來『道賀』,如今卻是送來拜貼邀她前去忠國公府觀荷採蓮,程寰玥眸中微不可察的閃過譏刺,並未應邀。
忠國公府
三夫人楊氏面色不虞,雖心知緣由卻也怨程寰玥不懂長慮顧後。
「血緣至親又如何,全隨了她娘利慾,哪裡會為我這個親姨母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