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葉生了病自是無法顧及宮中事務,程寰玥瞅著眼前內務府送來的冊子,只覺頭痛,還真是入奢容易入儉難,一時間也顧不上二皇子學業了。
這一次風寒可謂是來勢洶洶,蘇葉雖多飲溫水,按時用藥,但依舊日日起熱,想來是長期緊繃著心神,這般便病來如山倒了。
她也正好借著此次,好好休息,也好仔細想想日後之事。
二皇子知曉蘇葉染了風寒,很是焦急,鬧著想去瞅她,好不容易才被王盼兒勸了下來,蘇葉並未讓王盼兒進屋,畢竟風寒是可染人的,她擔心二皇子,三公子會被過了病氣。
心中對於能被二皇子惦記很是慰貼,至少這幾年的用心並非是白做工。
至於日後,走一步看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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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是程寰玥已經安排好了,故而蘭慧去摘星樓送丹藥時並未被阻攔,她放下丹藥後只覺得心砰砰砰的跳,好似要跳了出來。
接下來,每隔三日蘭慧便會去摘星樓送一次丹藥,她也日漸消瘦起來,每日睡醒時都會覺得睜不開眼,總是提不起精神來,蘭慧並不覺得是她身體出了問題,想來是心裡裝著事兒,故而緊張導致的,只等那日到來。
卻未曾想,在蘭慧送了第七次丹藥時,往回走時就覺得提不起勁兒了,雙腿如同灌了鉛一般,好似一下子就邁不開腿了。
費力走回自己房間,汗水已然浸濕了衣裳,她覺得口渴的很,但卻已經沒了多餘的力氣去倒杯水,眩暈之感襲來,晃了晃身子一頭便栽了下去。
再也沒有睜開眼。
翌日,蘭慧被發現的時候,身體已經僵硬了。
華皇貴妃跟前也算得上得臉的大宮女突然暴斃,自然是要徹查的,最後得知的結果是突發心疾。
福康知曉後也生了一場病,他與蘭慧私下都約好了,待到了年歲出宮後兩個人搭夥過日子,一同照顧阿妹,未曾想竟天人永隔了。
程寰玥自是厚葬了蘭慧,又給她在宮外的阿妹賞了不少銀錢,福康更是感激的痛哭流涕,一旁的福祿張了張嘴,最終並未多言。
有時,無知是福。
蘇葉這一病就是月余,好在已經有了好轉,至少到了晚上不會再起高熱。
但畢竟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整個人清減了不少,待知曉蘭慧突發心疾人沒了後,怔愣了下,隨即側過頭看向不遠處高聳好似入雲般的摘星樓,程寰玥得手了。
想來蘭慧的心疾也是她所為吧。
若是她沒有陰差陽錯的得這場病,做事之人恐就是她了,那程寰玥會放過她嗎?
蘇葉並不確定,不禁自嘲,她也是那條案板上的魚肉,這大晟著實讓人厭惡。
福祿雖知曉是娘娘吩咐蘭慧做了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兒,故而也不能留活口,但他並不知是何事,但此時順著蘇葉的目光,那是摘星樓。
心下大驚,難不成,福祿已然不敢往下去琢磨了,娘娘膽子不能這般大吧。
蘇葉餘光自是瞅見了福祿面上的變化,微微蹙眉,倒是她失態了,便壓低聲音道「勿要胡亂猜想。」
「奴才知曉,姐姐放心。」
蘇葉又覺得嗓子有些發癢,控制不住的咳嗽了起來,她應該再病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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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寰玥知曉蘇葉身子竟還未好,微微蹙眉道「拿本宮的牌子請太醫。」
福祿忙雙手接了過來,心裡則是為蘇葉擔憂。
蘇葉本就病了近月余,身子自然虧空的很,再加上她刻意服用了醃製的甜瓜,故而時長咳嗽
不止,太醫院的太醫為她把完脈後微微蹙眉,隨即開了不少溫補的藥材後才離開向程寰玥回稟。
「回華皇貴妃娘娘的話,蘇女官身體素弱,氣血兩虛,脈象細弱無力,腎精虧虛,此乃長期勞累,再加上外邪侵擾所至,故而需清心安神不得勞累,再配合湯藥溫補才能恢復康健,好在其身子底尚好,否易損壽命。」
程寰玥未曾想蘇葉此次生病竟這般嚴重,眸中閃過一抹擔憂之色,自是毫不吝嗇的賞賜不少溫養身子的名貴藥材。
又不顧蘇葉阻攔親自來看她。
「咳咳,主子,您莫要離奴婢近,萬一過了病氣奴婢萬死不辭,咳咳。」蘇葉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圈,臉色更是泛著蒼白,故作強撐著要從床榻上起來的模樣。
程寰玥忙阻攔道「你我之間何需這般,你趕緊好好躺著,身子重要。」
看著蘇葉這般,程寰玥自是心生不忍,心中對她竟懷疑了蘇葉生了些許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