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起打打兔子狐狸飛鳥麻雀,別老抓著人家大型食肉動物不放。人家只是長得可怕了一點,招誰惹誰了。
謝承運安下十萬個心,要打兔子再打不過人家,那他也是無話可說了。
回家吧,大家一起回家吧。
環顧四周,也不知是不是朝中早已放出要替陛下選妃的風聲,今日姑娘個個打扮的漂亮極了。
雖然都戴著錐帽幕籬,但依舊可以隱約看出面紗下的傾城貌。
謝承運暗想,當皇帝就是好啊。
他十七歲的時候還在追著人家小姑娘屁股後面跑,死的時候連妹子手都沒拉過。
男主的十七歲就可以選妃了,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謝承運找了處舒坦位置坐下,剛準備看看那驍勇將軍到底是何許人也。就有姑娘帶著一陣香風款款而來,謝承運連忙起身。
只聽姑娘輕聲道:「謝先生,不知妾身可否在此一坐?」
「當然可以,姑娘請自便。」
見姑娘坐下,謝承運自覺尷尬,馬上就要腳底抹油準備開溜。
誰知姑娘又開口道:「妾身姓莊,名曰青筠,久仰謝先生大名。」
莊青筠?這名字倒是耳熟,好像是中書令長女,還是京城有名的才女。
謝承運實在不知該如何與女孩聊天,想了半天回了句:「沒想到莊姑娘也來春獵啊,中書令身體最近如何?」
話剛說完,謝承運就後悔了。
他天天和中書令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中書令身體好不好,估計沒人比他更清楚了。再說了,人家不參與春獵來這幹嘛,以為誰都和你一樣是過來偷懶的啊。
這話把姑娘逗笑了,發出「噗呲」聲。
緩緩摘下頭上錐帽,露出臉道:「沒想到謝先生這麼有意思,和我想的倒是不一樣。」
雲鬢香腮,黛眉秀目,不愧是京城第一美女。
但是京城第一美女怎麼在和我搭訕啊喂!這不應該是男主的後宮團之一嗎。
姑娘素手纖纖,緩緩遞上一枚香囊道:「這是妾身閨中親手縫製,知曉先生素來忙碌。裡面放了清神明目的藥草,還望先生收下。」
謝承運一時連手該往哪放都不知道,臉上不由泛起薄紅,接下了香囊。
姑娘見他收下,便又戴上錐帽,福了福身便離去了。
謝承運捏了捏,發現裡面有張紙條。
打開一看,字跡娟秀。
上面寫著:願嫁青鋒劍,不嫁濁少年。
姑娘這是看上他了嗎,但是姑娘啊,我可不是什麼青鋒劍,我是個短命賊子。若跟了我,以後可會連累你們一家不幸啊。
謝承運嘆了嘆氣,自己結局什麼樣自己心裡有數,何苦再拖累人家姑娘。
誰知剛一扭頭,就見小皇帝朱允胤站在他身後,正面無表情的盯著他,眼裡晦暗不清。
謝承運簡直要被嚇得心臟驟停,一連後退,差點摔倒。
還好那小皇帝反應快,馬上拉住了他。關切道:「相父,您沒事吧?」
謝承運摸著胸口擺擺手道:「沒事,不過你怎麼在這?還一點動靜都沒有。」
說到這,朱允胤倒是先委屈上了。
低聲道:「我都站這好久了,但是相父一點都沒發現我。我瞧相父聊的正開心,便也不敢上前打擾。」
嚯,你擱這偷聽,合著還是我的錯了?謝承運一陣無語,但沒辦法,誰叫他是男主還是皇帝呢,他說是誰的錯就是誰的錯。
「你不在帳子裡好好呆著,跑這來幹什麼?」
「我見相父不在,便出來找相父,昨日的功課相父還沒看呢。」
罷了罷了,他謝承運不是小心眼的人,還不至於和一個小孩計較。
拉起小皇帝的手,就往帳中走去。還不忘叮囑道:「陛下,春獵人員混雜,還有胡人。下次莫要不帶侍衛的到處亂跑,至少要把李公公帶上。」
小皇帝連連點頭,也不知話聽進去了多少。
就在這時,前面傳來的喧鬧聲。
謝承運皺起眉頭,他目力極好,一眼便看到幾個大漢在哪喝酒聊天。
絡腮鬍,麻花辮,獸皮輕甲,體型雄壯。一眼便知是來參與春獵的胡人,他們正用胡語說著什麼。
謝承運站在原地,側了側耳。
「這中原春獵就是無聊,我們千里迢迢過來,就為了陪這娘里娘氣的小皇帝打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