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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承運嘆了口氣,往朱允胤那走去。

小皇帝扶著他上了馬車,讓謝承運靠在自己肩上,又給他蓋上披風。

馬車搖搖晃晃,謝承運又是一陣昏昏欲睡。

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老想睡覺。

夢裡刀光劍影的,又是火又是哭喊聲,他甚至還夢到自己跳江了。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等回去以後,一定要找個寺廟好好拜拜。

一覺醒來就到家裡了,小皇帝沒有回宮,反是乖乖巧巧的跟在一旁。謝承運想到這小皇帝老在宮裡呆著,估計也怪燜的,便也不趕人,由著他去了。

韓先生早在府里等著了,果然一見他就是劈頭蓋臉一頓罵。謝承運覺得沒面子,想反駁幾句。剛張嘴就看到韓慈之憤怒的臉,頓時什麼都不敢說了,老老實實聽罵。

還是朱允胤道:「韓先生,是胡人欺人太甚,不是相父的錯。」

謝承運悄悄觀察韓慈之的臉色,他覺得韓先生應該還有話罵他。不過小皇帝在,給了這小皇帝幾分面子,這才閉了嘴。

見韓先生冷臉開方子,謝承運小聲試探道:「慈之啊。」

「有屁快放。」

謝承運好脾氣的眨了眨眼繼續努力道:「慈之啊,我想去法緣寺養病。」

謝承運以為韓慈之會繼續罵他,誰知他回了句:「好啊。」

「啊?」謝承運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終於捨得休息了啊,我還以為你是鐵做的,不似我們凡夫俗子是血肉之軀呢?」

謝承運訕訕的摸了摸鼻子,韓先生又道:「剛好法緣寺離京城不遠,佛門清淨,正適合你養病。」頓了一下:「你養病就好好養病,莫要再想亂七八糟的事情了。定遠侯不是回京了嗎,趁他在你好好休息。」

「他一介武夫,哪懂什麼治國安邦。」

眼見韓先生又要罵人,謝承運趕緊舉手投降:「好的,我知道,我了解。我好好養病。」

這樣的謝承運把朱允胤逗笑了,發出噗呲聲,這時謝承運才發現小皇帝還在這。

只見他眼珠子一轉,像逗狗一樣朝小皇帝招了招手道:「陛下要不要和臣一起去寺里清修?」

能單獨和謝承運呆在一起,朱允胤求之不得。

為了免除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他們沒有用真實的身份,對外宣稱是寡夫帶娃。

反正小皇帝都相父相父的叫了不知多久,也不差再多叫幾聲父親。

試問那個男人能拒絕被別人叫爹呢?還是被種馬龍傲天男主叫爹。

謝承運表示有被爽到,要不是穿書了,他能出去吹噓一年。

到了寺里,小沙彌引他們去自己的住處。估計考慮到是父子,小皇帝和他離的不遠,就是門對門的距離。

但是謝承運千算萬算,算漏了寺里吃齋。

那叫做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啊。天天喝藥日子已經夠苦了,還要吃這蘿蔔白菜,謝承運感覺胃裡直泛酸水。

朱允胤瞧著謝承運跟苦瓜一樣的表情,又看看碗,一下門清。

差人去外面買了點零嘴,提去給相父打牙祭。

果然謝承運看到食物後眼裡直冒光,連帶著看朱允胤也變得格外慈愛。連連嘆道:「好孩子,好孩子,果然爹沒白疼你。」全然忘記了自己才是被小孩照顧的哪一個。

朱允胤笑著看謝承運吃東西,時不時給他擦擦嘴,整理整理頭髮啥的。若此時外面來個人,說不定會以為朱允胤才是爹。

吃飽喝足,謝爹要出去逛逛消食了。朱同學非常有眼力見的跟在旁邊,聽謝爹講些不著調的故事。

朱允胤以前聽謝承運講怎麼修身怎麼治國怎麼平天下多了,還是第一次聽他講奇奇怪怪的故事,頓時感覺十分新奇。

誰知謝爹一個故事還沒講完,就被前面兩個姑娘討論的話題吸引走了。

春天正是踏青之際,不少姑娘小姐跟著爹娘來法緣寺上香。

聽說這法緣寺的姻緣樹是最最靈的。

只見兩個妹子將姻緣牌掛在樹上,口裡念念有詞道:「希望謝承運和周避疾可以在一起,希望謝承運和周避疾可以在一起,希望謝承運和周避疾可以在一起。」語罷還覺不夠,又朝樹拜了拜。

世上竟有如此多同名同姓之人。

上樑民風開發,謝承運實在好奇,便上前俯身行禮道:「敢問姑娘說的是哪個謝承運,哪個周避疾?」

姑娘瞧他跟瞧傻子一樣,回道:「這上樑還有哪個謝承運哪個周避疾?當然是謝丞相和定遠侯了。」

謝承運十分驚悚,「哪你們這是在……」

姑娘露出痴漢般的微笑,神秘道:「這你就不懂了吧,謝丞相和定遠侯,兩小無猜。肯定早就暗通款曲,我們只是來把這紅線系得牢一些。」

我靠,書上說這民風開發,但怎麼是這個開放法啊。謝承運勉強找回些理智:「這到底是私事,你們二人是如何知曉的?」

只見兩位姑娘神秘的拿出一冊話本,封皮藍底黑字的寫得——金風玉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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