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承運擺擺手:「罷了罷了,憫生做的飯只是難吃,還不至於不能吃。」
遠處又傳來聲響:「既然嫌棄不好吃,你怎麼不自己做飯去?少得了便宜還賣乖。」
謝承運笑了笑,隨便扒拉了兩口飯,便又興致沖沖的說要帶朱允胤去街上看看。
隨州長街與京城大不一樣,這裡人人都有信仰,所以待人更是寬厚。願以今生苦修,求得魂歸極樂。
「瞧一瞧看一看啊,誰能連中三環,我手上這緙絲長袍便是誰的。」
小販在路邊吆喝,朱允胤被他手裡的袍子吸引了目光。
暗綠長袍泛著波光,上緙繁雜紋樣,在夜色里熠熠生輝。朱允胤止不住的想,若是相父穿上,會是何等模樣。
「你喜歡?」謝承運問道。
「嗯。」朱允胤點了點頭,便想走向前去,去拿角弓。
「小公子眼光真好啊,我這可是天工坊出來的好貨,一兩銀子五隻箭。連中三環這便是您的了。」
旁邊亦有路人躍躍欲試,聽及此不由皺起眉頭:「怎麼這麼貴?一兩銀子一次,你怎麼不去搶啊。」
「一寸緙絲一寸金,一兩銀子五次機會,不算貴了。」
遠處傳來聲響,這聲音耳熟及了,謝承運抬眸望去,正是祝兆。
朱允胤瞬間擋在謝承運身前,面色不善。
祝兆卻好像相識許久的熟人般拍了拍謝承運的肩膀,道:「解公子,好久不見。」
謝承運把小皇帝拂開,露出笑容:「好久不見。」
唯獨朱允胤在一旁臉黑的和塊碳一樣,祝兆用摺扇指了指朱允胤:「這便是令公子?」半笑半挑釁道:「果然一表人才。」
謝承運無視這句話,回敬道:「祝公子來此,怎麼不見令夫人?」
聽及此祝兆的表情亦不好看,咬牙道:「托您的福,我夫人至今仍在床上養病。」
旁邊有人箭箭落空,人們發出噓聲。
「你這弓有問題,輕飄飄的,怎麼可能射的中!」
謝承運看著祝兆不語。
祝兆覺得沒意思,便也不再虛與委蛇,開口道:「朱小公子不必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我來隨州沒有別的意思。語憐憐病重失魂,聽聞邊塞沙漠有雪蓮盛開,食之回魂,這便是我來此的目的。」
謝承運垂首:「那謝某便在此,祝zhu小姐意滿而歸。」
祝兆猛的抬眼,滿是殺意。
朱允胤與她遙遙對視,謝承運卻渾然不在意。
拿起桌上的角弓:「你不是喜歡這袍子嗎?給錢。」
朱允胤扭過頭,從荷包掏出銀子。
「公子好魄力,三…」
小販話還未說完,謝承運便一箭射出。
羽箭從小販耳旁划過,落在地上。
謝承運羞澀道:「不好意思,家裡小孩喜歡,一時有些心急。」
小販擺手往後退去,「沒事,沒事,」
旁邊有人勸道:「公子,這小販就是騙人的。這弓輕飄飄的,箭上羽毛亦是破破爛爛,縱是后羿來此,只怕也射不中啊。」
話音剛落,謝承運又是一箭射出,這一次箭直直往靶子中央飛去。
正中紅心!
滿場譁然,小販亦是瞪大雙眼,大喊:「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話音未落,又是一箭射出。弓弦「啪」的一聲斷成兩半,這一支箭把前一隻打落,又正立中央。
「好!」
不知是誰先起了個頭,眾人紛紛鼓起掌來,喝彩聲不斷。
朱允胤站在人群中看人們為謝承運喝彩,他眾星捧月,他少年得意,他不屬於他。
謝承運又是一笑,抱歉道:「不好意思,把你的弓弄壞了,我會賠償的。可否借你的備用長弓一用?」
小販愣在溫柔笑意中,呆呆遞上另一把。
毫無意外,又是正在靶中央。
小販只得在歡呼聲中遞上緙絲長袍,滿臉不情願。
謝承運也不賣乖,拿過袍子便帶著小皇帝離開了。
謝承運見朱允胤悶悶不樂,便把懷裡的袍子遞給他:「你不是喜歡嗎,試試?」
朱允胤仍皺著眉頭:「相父的箭法好厲害。」
就因為這啊,謝承運把胳膊架在朱允胤肩上:「想不想學?我教你。「又滔滔不絕道:「不是我自誇,論箭法別說上樑了,就算算上滿蒙四十八部亦無人是我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