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胤將他貫在床上,掐著他的脖子,目光猩紅:「你滿心滿眼都是別人,可曾回頭看看我?你說你愛我,謝承運,你滿口謊話,只是一味哄我開心,把我當個玩意當個笑話。」
喘不上氣,謝承運劇烈的咳著,涎水順著脖頸流下。
「你放我走,朱允胤你放我出去好不好。」兩行清淚流下,謝承運哭得悽苦極了:「懷瑾不該出現在這裡,避疾流了好多血。他會死的,會死的。」
墨發凌亂,兩隻手無助的往前伸著,抓著朱允胤的衣裳。
沒曾想此話一出更是火上澆油,朱允胤腦子裡的另一根弦也斷了,全都是那句:你放我走。
我為你做了這麼多,就因為他比我先認識你,我便永遠比不上他在你心裡的位置嗎。
從袖口掏出一隻玉瓶,不想的,我不想的。
朱允胤掐著謝承運的脖子,強硬灌下。
玉液方一入喉,謝承運便不動了。
猶如瀕死的天鵝,摔在床上。手骨扭曲,腿上鮮血直流。
待灌完後,朱允胤與他接吻,又撫上謝承運的眼,好叫他安睡。
將他抱在懷裡,喃喃自語:「相父乖乖把藥喝下,一切都會回到往日模樣。」
「法源夢悠悠,春宵屋似舟。」
「讓你我,只記緣來不記仇。」
佛祖拈花閉目含笑,眾僧齊頌:「阿彌陀佛。」
「阿彌陀佛。」
第37章 黃仙
謝承運記不清發生了什麼, 他獨自走在曠野,提著燈籠。
路上見到周避疾,避疾抓著他的衣領叫他快回去。
顧憫生在前方,對他大喊大叫, 質問謝承運為什麼會在這裡。
爹娘與周老將軍在和他招手, 謝承運拉起周避疾的手, 快速往前奔跑著。
他要回到小時候, 回到家,回到夢中鄉。
太陽已下西山, 黃昏薄暮。
可突然跑著跑著摔倒在地,一切都消失了。
燈籠掉在地上,紅燭半滅。
謝承運還未來得及撿起,就有一隻黃鼠狼跳了出來。
立在謝承運身前,問他:「你怎麼又來了?」
一時愣住, 回憶洶湧擠入腦海。
黃鼠狼嘆了口氣, 又問:「這一次, 你要我幫你做什麼?」
謝承運抬起含淚的雙眸,他說:「我要周避疾活。」
「他是死在懷瑾劍下, 我可以讓他活。但是你的劍得永遠掛在周府堂上,為他鎮魂。」
黃鼠狼突然雙腿直立,看向謝承運:「那你呢,你該怎麼辦?」
又是一陣急劇的下墜感, 一切都消失不見。
一雙大手在撫摸他的臉:「醒來吧,快醒來吧……」
「你該醒來了。」
皇宮深處,有一隻巨大的金籠,鏤空浮在水中央。
籠外是水池,池子裡睡蓮含苞待放, 幽香撲鼻。
籠內鋪著雪白長毛地毯,柔軟舒適。
忘憂香裊繞,升起輕煙。
地毯上睡著的美人,比毯子還白。
烏髮散落,睫毛如蝶翼。腰肢纖細,大腿筆直修長,恍如仙人墮落成艷鬼。
朦朧中美人皺眉,緩緩睜開雙眼,眸子烏黑空洞。
謝承運想將雙手伸至眼前,看看是屋子太黑,還是自己真的瞧不見。
可方一抬,右手便傳來劇烈的疼痛,疼得他落下生理性的淚水。梨花泣露,眼尾泛紅。
確認了是自己看不見,謝承運又想起身。
可腿也動不了,探出另一隻可以動的手去摸,沒有摸到腿,只有厚重的繃帶布條。
此時穿來腳步聲響,有人涉水而來。
謝承運問:「你是誰?」
他答:「我是你的夫君。」
一時有些發愣,「夫君?」
「嗯,夫君。」
「你既是我的夫君,可否告訴我,我為何會變成這樣?」
「你身嬌體弱,被賊人哄騙離開了我身邊。賊人嫌棄累贅將你丟下,我尋了三天三夜,才找回你。當我找到你的時候,你就已經是這樣了。」
謝承運蹙眉,一時有些難以接受。
朱允胤站在水中,欣賞籠子裡的謝承運。
因為看不見,衣衫半露。
鎖骨精緻,上面還帶著斑斑吻痕與青紫掐痕,讓人忍不住想要蹂躪。好叫他哭喊,讓他落淚。
墨發散落,眉宇間滿是脆弱。相父剛剛好似哭過,眼角還氤氳著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