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送給你好不好?」
朱允胤愣住,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可籠子裡的人仿佛以為他不喜歡,小心翼翼就要縮回手,就連眸子裡的光都暗淡了。
朱允胤連忙拉住,哄到:「好啊,我很喜歡。」
謝承運抓著長毛地毯,蹙著眉:「如果不喜歡告訴我就好,何必強裝。」
「沒有,我沒有強裝。」朱允胤的聲音甚至帶著哭腔:「我只是太高興了,高興到不知道怎麼樣才好。」
謝承運捧著花,伸出手去摸朱允胤的臉。
只摸到了一片濕潤,又收回來舔了舔——是苦的。
「只是一隻花罷了,你怎麼哭了?」
「如果你想要,這裡有好多好多,我都可以折下來給你。」
「不。」朱允胤突然答道:「我只要你手上的那一朵。」
那一朵,是不一樣的。
朱允胤又問:「阿雲,你的腿還痛嗎?」
謝承運茫然抬起腦袋,聽見了人進來的「吱呀」聲,那是籠子的開門聲。
朱允胤蹲下身子,溫柔去碰謝承運腿上的箭傷。
「過了這麼久,是不是該好了?」
無端的感到害怕,就要往後縮去。卻沒成想碰到了受傷的手,瞬間便不敢再動。
只能無措的愣在原地,懵懂的睜著空洞雙眼,烏黑而又無神。
朱允胤將他攬著在懷裡,說著溫柔體貼的話:「阿雲的傷已經結痂,應該馬上就要好了吧,阿雲的腿傷好了,我給阿雲紋個字怎麼樣?」
下意識就要搖頭,朱允胤伸著手去摸他的大腿:「就紋在這裡怎麼樣?」
「這樣大家就知道你是屬於我的了。」
渾身戰慄,就連牙關都發出聲響。
朱允胤將手探進他的口裡,去摸他嫩滑的舌:「阿雲膽子怎麼這么小,只是紋個字就怕成這樣。」
含著他的手,連話都說不清楚,只能發出嗚嗚聲。
「好阿雲,別怕。」
「我親自給你紋,不會痛的。」
「阿雲,我還想在你身上紋桃花。之子于歸,宜其世家。」
「阿雲,我總覺得你最適合桃花了。」
謝承運被迫躺在毯子上,柔軟的長毛將他逼出淚花。
嗚嗚咽咽,脆弱可憐,淚濕得一塌糊塗。
可朱允胤仍不願放過他,攬在懷裡,柔聲哄著:「就紋一個字,紋上了,我就放過你好嗎?」
帶著哭腔搖頭,被欺負得不上不下。
朱允胤還在哄:「一個字,就一個字。紋上了我便不會再欺負你了。」
唇上傳來濕潤的觸感,朱允胤憐愛的舔著他的臉。
「阿雲怎麼還是這麼倔強,真可憐啊。」
第38章 刺青
朱允胤進入御書房前, 眾大臣滿滿跪了一地,不敢抬頭。
龍涎香裊繞,溫暖舒適卻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寂靜中,傳來杯盞破碎聲。
君王溫柔的哄著:「不是你要出來嗎, 怎麼出來了還發脾氣?」
那人的聲音極小, 只依稀聽得清幾個字:「我不要…這樣。拿下…拿下來……」
又是一陣摔東西聲, 朱允胤好像終於哄好了人, 來到御書房坐下。
看著老臣,不怒自威:「抓到朱曌了嗎?」
「陛下, 杜鵑血狡兔三窟,打則散,聚則攻。朱曌是教主,更是難捉啊。」
「朕知道難,所以給了時間。」
拿起書桌上的摺子丟下:「但過了整整一月有餘, 還未抓到人, 朕是養了群廢物嗎?」
不敢發一言, 瑟瑟發抖。
陽光打在君王臉上,黑衣長發, 眸子銳利。
康問道跪在地上,頂著壓力問道:「陛下,顧副將在邊疆求問定遠侯何時歸去,顧家軍還等著定遠侯決策。」
「定遠侯?」朱允胤坐在椅上發出嗤笑:「告訴顧副將, 定遠侯回不去了。朕封他為前將軍,暫替定遠侯處理周家軍庶務。」
眾臣一愣,蘇迎席更是膝行至陛下書桌前,重重以頭磕地:「請陛下明示!」
「明示?」朱允胤挑眉:「朕以為朕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還未反應過來,朱允胤又道:「禮部尚書何在?」
「周家滿門忠烈, 定遠侯為救朕而亡。葬於周家陵墓,追封武忠王。」
康問道淚流滿面,無聲落淚。
死都死了,追封還有何用。
君王起身,隨意用帕子擦了擦手道:「今日便這樣了,都退下吧。」
諸臣後退,蘇迎席幾近昏厥,還是康問道將他扶了出去。
出了御書房,蘇迎席終於忍不住,捏著康問道的衣袖:「康兄,定遠侯去了,謝相生死不明,上樑前途究竟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