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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德四年,陳應闌剛發布《乾德改新》,重新規劃封地、藩鎮等節度使和都護府的地盤,而後大力上調朝廷軍隊的能力,從而削弱節度使以及都護府的軍事權力。如此天衣無縫的《乾德改新》。他以為自己勝券在握,但乾德帝認為:北明為何屹立百年還不倒,自然是因為節度使和都護府沒日沒月、無計疲憊地鎮守四方而已。

便罷黜此改革,陳應闌雖是乾德帝親信,卻在四年前,因為改革的失敗,也只是空有名號的御史罷了,而真正坐有實權的便是那一介太監——魏德賢。

一般朝政,都由陳應闌打理。今日是他的疏忽,奏摺批完,就睡覺了。

話語罷了,只聽一聲巨響,前方馬蹄聲陣陣,恍若大敵來臨。陳自寒騎在馬上,環顧四周,順手把陳應闌放下來,道:「驚澤,去皇城!內城有漠北鐵騎,他們節度使單純憑武力,還是比不上我們黃沙飲血的軍隊。」

陳應闌也很明事理,也沒有過多的猶豫和陳自寒交談,只道了一聲:「若是安好,勿忘給我寫信。」他正要離去,忽然想到了什麼了一般,折回來,道,「哥,給我一柄劍。不用最好的,能用就行。」

陳自寒令屬下拿了一柄青花劍給陳應闌。青花劍是漠北都護府的隨身影衛所佩戴的,因劍身刻著青花,乃是影衛的象徵,劍芒鋒利,運劍起來毫不費力,劍光流轉間,便能將頭顱削去。

陳應闌接過,便繞著內城通往皇城的暗道,鑽進了皇城。但是他確實來晚了一步,只見眼前宮殿隱沒於一片火光之中,燒得正旺,紅透了半邊天。

宮門處箭矢如雨而下,長廊處人影散亂。宮女和大臣們如抱著一些金銀珠寶漫無目的地跑。陳應闌拉住一個宮女問道:「陛下呢?」

宮女低垂著眉目,金銀珠寶纏在她的手腕上,懷中抱著一個琉璃瓶,默不作聲,卻想掙脫陳應闌拉住的衣袖。

「陛下在何處?」陳應闌繼續問道,「你們這些宮女也是,也不是啞巴,為何說話那麼費勁!」

「大人!」宮女突然間淚流滿面,划過臉上塗抹著的粉黛,暗色的皮膚顯得格外突兀,「大人您萬萬不可啊!那大軍快破了宮門呢!咱晏都看是守不住了,小的正準備跟隨大隊去尋找小皇子,準備逃難!」

陳應闌有些毛躁,眼看宮門已經出現了裂縫,宮殿處的火勢升天,早已焦頭爛額,他也不想繼續問宮女關於乾德帝身在何處,大體能知道,宮內之人打算尾隨小皇子,逃難去某處,遠離戰火紛飛。說是逃難,不如說是遷都,但是所謂的遷都最後還是沒能遷都成。

雖然乾德帝四年前,就對他置之不理,自己也是有名無權的御史,但無論如何,自己能做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個位置,自然是有恩情在理。一國之帝,雖然不問不聞政局,但理論上不能將他黃袍褪去,淪為俘虜。

陳應闌逆著人群,走入泰和殿內。泰和殿是皇帝處理朝政的地方,推開布滿塵埃的木門,看到大殿內,早已沒有往日的輝煌,剩下的都是殘垣斷壁。乾德帝站在殿堂中央,他放下佩劍,扔下黃袍,那如金銀般的黃袍,終是落了地,覆了灰塵。

「憲吾?是你嗎?」乾德帝望著門邊的人影,影子逆著火光,惹得人看不清。

陳應闌頓住正要跨過門檻的腳步,他皺起眉頭,心裡千頭萬緒,那一抹掛念,來是落幕,去是落幕。「憲吾」是魏德賢的字,自從自己變法改革失敗後,魏德賢趁火打劫,自己苦苦維持的權臣線,在他手中徹底翻了天。

一代權臣卻比太監低一等,居心何在?

「我!」陳應闌單腳跨入殿堂,倏然間青花劍出鞘,彈到陳應闌手中,「唰啦」一下,青花劍指於地面,刀身映著火光,照著乾德帝那臃腫的臉,大聲道,「陳驚澤!」

「驚澤……」乾德帝有些驚訝,「你怎麼來了?你不是應該給隨陳自寒去漠北嗎?」

他走到乾德帝身旁,想用手拿過沾了灰的黃袍,發覺到擅自摸皇帝黃袍會招來殺身之禍,便鬆了手。他問道:「為何不穿?陛下是一代帝王,眾人皆受你為拜,你為何不穿?」

乾德帝不知不覺間,流出了兩行淚,哭訴地道:「我以為來者是憲吾,誰能料到那憲吾早就跑了。你為何不跑呢?臨安十四州節度使都要破開城門了,宮裡大多數人要麼逃跑,要麼上吊自殺,為何你要逆著人走?」

「陛下之意怕是認為北明會亡吧?」陳應闌就這麼直白地、坦然地將話說了出來,「誰跟您說北明會亡的?只要您還在,皇權他們是拿不走的,漠北都護府已經趕來支援了。」

乾德帝:「……」

陳應闌伸出手,示意陛下起身,乾德帝卻擺擺手,抓住地上的佩劍。陳應闌自料不對,上前制止,用青花劍挑開皇上的佩劍。

「驚澤……我後悔啊!」乾德帝趴在地上,這個場面陳應闌看在眼裡,「如果我不沉溺美色,花天酒地,紙醉金迷,多注重政局軍事,或許北明就不會落到如此下場,那節度使也不會眾人倒戈,妄圖稱帝。若是我當時批准你的改革,不被憲吾甜言蜜語所迷惑,或許現在只是一個平常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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