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
裴瑛的理智徹底回攏,原本游離迷惘的神色瞬間消失無蹤。
冷風游竄著帶動枝搖雪落,寒鴉盤旋不棲。
「少來置喙我的事,與你無關。」
裴瑛末了又補上一句,甩袖大步離開。
「哥……」
裴明繪急忙起身想要去攔他,可是話剛說出口,就立馬打住了。
裴明繪垂下頭,若有所思,但是時間不等人,她也只得戀戀不捨地轉身離去,離開這個她長久留戀著思念著的人。
裴瑛瞬間駐足,他猛地偏過頭去,身後卻空無一人,只有冷風垂著雪沫在空中打著旋,長廊里的風燈的光影搖晃不歇,映得廊下積雪瑩瑩。
隨著一聲火花炸開的聲音,裴明繪也從夢中醒來。
燭火已經熄滅,屋子黑漆漆地沒有一絲光亮。
又過了許久,天邊漸漸亮起來。
裴明繪後知後覺地直起身來,從花隙窗紗里漏進來的一絲天光幽幽然落在她迷濛渙散的瞳眸里,她抿了抿毫無血色的唇,隨即地從一旁的匣子裡扯了些絹布,便將傷痕累累的手腕纏住。
她又昏昏沉沉地在此休息了好久,等到透亮的清光將整間屋子都照亮的時候,她方才起身離開了這間屋子。
屋子裡紅紗沉沉,像是凝滯的血霧,那面昏黃的銅鏡映著一絲倏然復燃的燭火的復影。
*
燈火璀璨,大有無邊無際地蔓延開來的架勢。
裴明繪依舊是那一身深藍色的深衣,黑色的發用深黑色的髮帶紮起,用幾根暗沉的銀簪聊作裝飾。
素手拎著一隻吉金色的青銅酒爵,裴明繪百無聊賴地倚在千燈閣二樓的欄杆處,黑漆漆的眸子好整以暇地映著被大街燈火夾著的人流,人流一路遊動,一直通向那金碧輝煌赫然生威的皇宮,極目遠眺,便是層層疊疊望不到邊際的宮室。
忽的,她偏過去頭去,看見了那立在朱漆彩繪屏風之後的人。
身後的九連枝銅燈的燭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一直蔓延到了她的裙裾上,讓本就暗沉的深藍色依舊氤氳成了黑色。
裴明繪眯起眼睛。
來者是誰?
正是新任御史大夫溫珩溫重明。
「來了?」
裴明繪笑著向他舉爵,酒爵中的長安名酒盪出漣漪來。
「看來溫大人今日的朝務很是繁忙,溫大人可一定要注意身體啊。」
舉爵畢,裴明繪回過手來,欲將爵中酒一飲而盡,可是那吉金色的酒爵卻又被那修長優雅的手奪了過去。
溫珩微笑,不動聲色地講酒爵後撤,直到將其挪到裴明繪無法碰到之地:「你喝多了。」
「喝多了?」
裴明沉默地看著他的舉動,繪勾起一絲笑來,「你可別說,卻是不該多喝了。」
多喝了,就該醒不過來了。
「我今日有件好事來告訴你。」
裴明繪溫柔地笑了起來,極具親和力,讓人忍不住就放下了戒備。
就連溫珩也不例外。
「好事?」
溫珩好奇地挑起了眉,仔細地打量著裴明繪,看著那紅暈甚至透過了白皙的脂粉。
看這樣子,她是真的醉了。
真的醉了,就會說真心話。
「我聽重明在朝的這幾日多受丞相掣肘,行事很是不便。正巧前幾日我尋了位得力的年輕人,想必打著裴家的名號,能夠博得陛下的幾分憐惜,讓重明你的路更好走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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