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跟兒子們鬥氣,不是真疼女兒。」鐵牛媳婦兒有些不信。
她可是跟周寡婦做了十年鄰居,他們家啥動靜能瞞得過她?
「隨你怎麼說。」張春花也不解釋。
周彩霞也不管娘是真疼還是假疼,先將肉吃到肚子裡。
肉就是好吃,怪不得二哥半個月就要喊著娘弄肉吃。
娘每次就買二三兩肉,她們是吃不到的,只有過年殺豬,才能吃點。
今天可不一樣,肉真多,先吃個痛快。
「娘,你也多吃點。」
「姐,吃。」
她自己吃,也不忘記給娘跟姐姐夾菜。
要是不吃,等三個哥哥回來,湯都不剩。
吃吃吃,趕緊吃。
少說話,多吃肉,她多吃一口,哥哥們就少吃一口。
「你吃慢點,沒人跟你搶,多嚼幾下。」
「等賣了草藥,娘再給你做五花肉。」張春花忍不住笑了。
還別說,肉就是好吃,比雞蛋更好吃。
這往後的日子,可不能再苦哈哈地過,要大口吃肉,大口吃飯。
賺錢的意義,就在此刻,就是她們三個人花。
其他人,滾遠點吧!
吃飽喝足,女兒們一個洗碗,一個洗衣服,她在院子裡處理草藥。
她發誓要對女兒好,可沒想過將她們養廢。
同樣的坑,不能栽進去兩次。
晚上兩張小床拼成了大床,再將收回來三兒子新被褥鋪上。
曬了一天,躺上去,是太陽的味道,是活著像個人一樣的味道。
張春花知道明天有一場硬仗要打,臨睡覺之前,她將柴刀,菜刀都磨了一遍。
鐵牛媳婦聽到磨刀聲,伸個頭,然後又縮回去,嚇得直拍胸口,跟丈夫吐槽。
「這周寡婦,真瘋了。」
「大晚上磨刀,是要嚇死誰。」
「明天有好戲看嘍。」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張春花家門口來了一群人。
其中有周老婆子,也就是張春花的婆母,還有周家另外兩個兒媳婦。
最讓張春花死心的是,還有劉家人。
不是因為劉家人的惡劣,而是他們是自己的兒子帶過來。
所以,哪怕重來數次,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兒子們依舊是刺向她的尖刀。
是要趴在她身上,吸血吃肉的畜生。
也好,也好!
她笑著,絕望又帶著新生的笑。
「你這個遭婆娘,還有臉笑。你剋死我兒子,還打我孫子們。」
「這劉家哪裡不好?讓你嫁過去享福,你在家有什麼用。」
「是能給正山正河蓋屋,還是供正海讀書?」
「老大媳婦,老三媳婦去將這女人給我摁住,今日就送到劉家去。」
「男人就是天,你想翻天,門都沒有。」周老婆子盯著二兒媳的臉,恨不得給她吃了。
兩個孫子身上都有傷,就是這賤人給打的。
「我娘不改嫁,誰也不能欺負我娘。」
「村長那有三哥寫的白紙黑字。」周彩霞抱住大伯娘的腰,讓姐姐抱住三嬸。
不讓她們靠近娘,就是奶奶也沒權力賣了娘。
「啊呸!什麼狗屁白紙黑字,這是我們自家的事情,跟村長有什麼關係。」
「你們兩個小拖油瓶,老婆子也一併將你們嫁出去。」
「幫襯家裡男人,這就是你們的命。」周老婆子上前一步,就要打孫女。
張春花抓住她的手,「娘,劉大爺六十歲,你嫁過去正好。」
「我是周寡婦,你是周家老寡婦。」
「除了欺負兒媳婦,你還有什麼用?」
周老婆子被這話懟得,氣得要往張春花臉上吐痰,結果被她往邊上一推。
一口老痰差點把自己卡死,幸好孫子接住了她。
周正海扶住了奶奶,立刻開始說教,「娘,你忤逆奶奶這是大不孝。」
「就是,奶奶可是你婆婆。再說劉家要年輕的寡婦,又不是老寡婦。」周正河倒是想讓奶奶改嫁換點錢,那也得有人要吧。
再說,奶奶要是改嫁,還有大伯三叔家要分,分到他手裡就太少了。
聽到老寡婦三個字,周老婆子氣得臉更黑了。
張春花可不管他們,兩個女兒因為年紀小,已經被反打。她衝上去,一腳一個將兩個妯娌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