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冶真是要被氣笑了。
這會兒莊楊身上警官的氣質全部暴露出來,一隻手抵住車門不讓泉冶下車,另一隻手死死的扣住他的手腕,他俯身靠近泉冶,一雙銳利的眼睛牢牢的盯住眼前的人。
泉冶迎上那雙能夠洞穿人心的眼睛,笑了笑。
他能感覺到莊楊生氣了,應該是被他誤會了,雖然不合時宜,但是只要想到他的生氣是因為自己,泉冶就覺得痛快。
「父母去世之前給我和安宜留了一大筆錢,這筆錢足夠我們揮霍一輩子,這件事到現在為止,除了我,就只有你知道,安宜那兒我都沒有說過。」
泉冶感覺到自己手腕上的壓力鬆了松。
「我說過,我不干那些違法的事兒,但我是那個狗屁安保公司的主管,我住在窮鄉僻壤你覺得這合理嗎,公司的人又不是傻子,看著我泉冶一不貪財,二不求權,他們難道不會懷疑我?我是你的線人,我不偽裝好了自己,難道等著送命嗎?」
莊楊徹底的放開了泉冶,他不懂為什麼自己剛剛會莫名的衝動。
是因為付涵下午的那句『想抓隨時都能抓』讓自己有些亂了方寸,再加上這個公寓帶給自己的衝擊力,讓他不得不向著最壞的地方想。
兩個人有些鬧的不愉快,氣氛怪異,泉冶看了莊楊一眼,嘆了口氣:「莊楊,我是你得線人,我就會只忠於你。」他正色道:「但相對的,你要充分信任我。」
泉冶很少會像現在這樣像模像樣的說話。
莊楊看著車床外面道路兩旁種的玉蘭花:「泉冶,你和我以前接觸的線人不太一樣。」
泉冶莫名道:「哪兒不一樣,他們比我多條腿,還是我多長了個胳膊,還是他們命比我多一條?」
莊楊道:「有的人圖那點信息費,也有的人是出於畏懼,更多的人,是想擺脫現狀,求個上岸的機會,你呢,泉冶,你想要什麼?」
泉冶十分認真的想了幾秒:「我就想以後清明節的時候,我面前能擺滿鮮花。」
莊楊的眼睛掃過泉冶的臉,眼前這個人雖說是安宜的哥哥,可兩個人真的一點兒相像的地方都沒有,安宜是個真誠的孩子,他十分清楚自己想要什麼,並且會向著那個目標努力,而泉冶,他永遠不會向你吐露真言。
這個檔口,泉冶的手機震了震,他拿出來看了一眼,是安宜,司機已經送他回到宿舍了,他的學校在郊區,回去的時間和自己比長了些。
莊楊看泉冶的表情就知道八成這個信息是安宜發過來的。
「他到了?」
泉冶點點頭,回了句:「對。」
莊楊露出難得一點兒難得的溫柔來:「安宜挺厲害的,我聽說那個大學的轉博考試很難,而且還是這麼頂尖的學科。」
泉冶沉默著沒說話,只是點點頭。
莊楊冒出個疑問:「一直不知道你大學學的什麼專業,怎麼就跑到安保公司去了?」
以為會得到什么正經的答案,可那張漂亮臉蛋只說了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