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應該挺疼的。
原本想著發個信息告訴對方,可手機拿在手裡,打開泉冶的微信,莊楊卻改變了主意。
泉冶的微信頭像是一顆樹,放大之后庄楊覺得自己好像進入了螞蟻森林,鬱鬱蔥蔥的氛圍和泉冶本人一點兒都不搭,不過後來莊楊從別人口中才知道,那棵樹,其是一顆楊樹。
《說文解字》上對『楊』字的解釋,說楊樹生長迅速,是最早能形成遮陽作用的樹。
也許泉冶一早把自己當做了他身邊唯一能庇蔭的所在,不過這些,都是很久之后庄楊才參悟出的道理。
但是現在,看著手裡的身份證,莊楊決定給自己心裡一直存在的疑問討個說法。
上大學那會,行內流行著一句話,聚是一團火,散是派出所。
莊楊派出所的同學有好多,泉冶身份證上的轄區內就有一位。
「喂,斌子,好久沒見,我手裡有個身份證號,受累幫我查查這人的社會關係,最好詳細點,從出生到現在,能有的都發給我。」
電話另一頭的人似乎有點猶豫。
「抓犯人嗎,我怎麼沒接到協查通報?」
莊楊解釋道:「不是,是我想查個人,可能和最近一個案子有關。」
電話另一邊的張斌明白了莊楊的意思,他好像是打開電話輸入著身份證號碼,莊楊聽見了那邊老式鍵盤的敲擊音。後勤對辦公這類用品一向是苛刻,一台電腦恨不得用上十年,往往今年申請的電腦,從審批到採購,再到最後入隊,恨不得要一年。
等電腦入了手,拆開一看,嘿,老朋友我們又加面了,還是和之前壞掉電腦一個型號的老古董。
莊楊並沒有掛掉電話,幾分鐘後,張斌那邊回了話。
「你再說一遍,是你念錯了還是我輸錯了。」張斌無語道:「怎麼這人十八歲就死了啊……你們分局現在要調查個死人?」
莊楊敢肯定,自己沒有念錯,張斌也沒有輸錯,唯一的解釋就是泉冶這個人,從姓名,到身份證上的信息,都是假的。
他突然想起付涵給自己講過的那個故事,那個前輩被線人出賣的故事。
莊楊轉頭又撥通了張斌的電話。
「斌子,還有個人。」他道:「安宜,安靜的安,適宜的宜,二十八歲。」
聽筒那邊仍是熟悉的老式鍵盤的打字音。
「哦,叫這個名字的倒是挺多的,二十八歲左右的,一共有十幾個人……,你還有點別的信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