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眼的紅血絲卻和別人說不困,這的確不讓人信服。
莊楊簡單吃了兩口盒飯,沖了杯咖啡,他手頭還有點資料要去核查。
快到四點的時候,門外進來個眼生的實習生,他以為莊楊睡著了,輕手輕腳的走進來卻發現對方在電腦前坐的筆直,連個瞌睡都沒打。
莊楊抬眼看向實習生道:「怎麼了?審完了?」
實習生有點害怕莊楊,怯生生的說了句:「不是,門外有人找您,他說他姓方……」
莊楊看了眼表,還行,比自己預想的要早兩個小時。
沒著急出去,莊楊讓實習生去準備另外一間審訊室,自己則在休息室里眯了十分鐘。
方誠仍是幾個小時前見到的穿著打扮,樣子卻憔悴很多,一看就是做了一晚上心理鬥爭的模樣。
和警察合作還是拼命搏一條屬於自己的出路,這道再簡單不過的選擇題,莊楊想,除了泉冶之外,沒有人會選擇後者。
臨時找了個不太相熟的人做書記員。
莊楊直接拿出那張對方下跪的照片,開門見山。
「照片上的人是你嗎?」
方誠深吸一口氣點點頭。
莊楊指了指照片上那位穿著駝色大衣卻沒有露出臉來的人道:「這個人是徐彥嗎?」
方誠輕聲道:「對。」
莊楊敲了敲桌板,道:「先說說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我是在國外賭錢的時候認識他的,大概七八年前,記不清了。」方誠嘆了口氣:「那會我運氣很差,輸了很多錢,差點被人扣在國外回不來,徐彥他說他可以提供借貸,利率比外面的高一點,我當時也沒有多想,能把錢還上出去就行,稀里糊塗的簽了合同,後來接了好幾樁案子,算是還清了。」
莊楊冷言看向方誠問他:「你一共借了幾次錢。」
徐彥手底下有借貸公司,他給方誠提供『幫助』這點並不奇怪。
但是賭鬼是沒有下限的,如此順利的借貸關係,一旦開了先河,就再也關不上這扇門了。
「記不清了。」方誠有些痛苦的低頭道:「最後一次的數額有點大,算上利滾利之後的錢,差不多有八位數,當時律所里有個同事正和我鬧,一時半刻我又接不到案子,徐彥就找了宋明那群人來暴力催收,我被逼了幾次,怕了,去酒吧找到徐彥,求他再寬限我一陣子,後來徐彥說,錢不用我還了,但是要我幫他做一件事。」
「他說他朋友有個碼頭,每個月都有貨物進港,他希望我能將其中一些交易名目變得更加『合理』。」方誠指了指他剛剛帶進來的硬碟道:「我找了一個中間公司在網上弄了一批虛假網店,當時是宋明的公司出具採購清單,然後貨物入港,錢再打到相應的帳戶中,我從中抽取百分之二十。」
莊楊起身走向方誠,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上岸的貨物里裝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