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泉冶覺得自己好像被對方銳利的目光擊穿心臟,動彈不得。
莊楊穿著防彈背心,雙手握槍,滿眼憤怒的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泉冶的額頭。
泉冶沒有害怕,他忍不住迎上對方的目光,貪戀的想多看一眼,嘴角竟也止不住的上揚,他覺得莊楊這樣可真帥。
所以,他想,無論我們之間錯過多少次,我還是會愛上你,無論我們雙方誰是兵誰是賊,我也會為了你拼命,還有,真想再被你擁抱一次啊,莊警官……
「警察辦案。」莊楊冷冷道:「你們兩個雙手抱頭,靠牆蹲好。」
話是對兩個人說的,可莊楊的眼睛自始至終都在泉冶身上。
如果可以,莊楊真想用鐵鏈鎖在泉冶的脖子上,甚至想惡劣的用槍擊穿他的雙腿,讓這個人再也不能離開自己半步,無論今後發生什麼,都無法離開自己半步,是生是死,我們都在一起。
莊楊開了第一槍,他看著泉冶腳邊的新鮮彈坑冷漠的揚起下巴重複道:「我說,靠牆蹲好。」
有那麼幾秒鐘,泉冶覺得對方真的會開槍崩了自己,意識到這點他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輕鬆不少,索性就在他人面前將壞人做到底吧。
站在懸崖邊上的人終究沒辦法抵抗來自崖底的誘惑,泉冶不是那種抵抗不住的人,他想,自己只是想看看到底有多深罷了,而做成這件事唯一的辦法,就是割斷身上的繩子,跳下去,直到粉身碎骨,灰飛煙滅。
骨頭會被上方的碎石碾過,肉體會隨著人們的記憶而消散,它們會變為灰燼,融在吹來的風裡,化在滴落的雨中,到那時候,光里有我,雲中也有我,無所不在,所以不必想念,無需掛懷。
泉冶神色複雜的看著莊楊,微微蹙眉,努力撐起一個還算漂亮的笑。
而後他深吸一口氣,抬起腿重重的向莊楊還沒癒合的手術切口處踢去,莊楊似乎沒想到泉冶會對自己動手,踉蹌著退後兩步,但他很快反應過來,眼疾手快的一拳打在泉冶的腹部,後者痛的悶哼一聲,反手按住莊楊手裡的槍,用力壓在他身上,將人逼到牆角。
受傷的莊楊單手很難承受泉冶的重量,堅硬鋒利的槍被反向按進自己的肋下,剛剛縫合兩天的傷口瞬間被撕扯開,裡面的鮮血逐漸湧出,弄濕了他防彈背心下的白色襯衫。
泉冶明白要不是莊楊身上有傷,即便是一打二,自己也不是他的對手,又或者,因為他不忍心……。
下意識的伸手想捂住莊楊身上那個裂開的縫合口,泉冶低著頭,痛苦的將頭搭在莊楊的肩膀上,他能感受到對方因為憤怒而過熱的身體。
「對不起……」泉冶微紅著雙眼看著莊楊,用只有兩個人的聲音重複著:「對不起……我真的……」
莊楊,我真的捨不得你。
泉冶搶過莊楊手裡的槍,而後大力的將人踹翻在地,他握著槍回頭看著背後的徐彥,後者匆忙的比了個擊斃的手勢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