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想自保是本能,欒輝並不知道他泉冶能撐到哪一步,能不能走到最後一步,停車場的事兒已經算是報恩了,所以,在其他方面,他也要給自己留一條活路。
至少死的時候,別像徐彥那樣狼狽。
泉冶覺得時間差不多,取下音箱上的兩枚監聽器,將它們重新放到之前的位置上,再過一會兒,那邊的人就會起疑。
背後的傷太疼,柔軟的座椅都變成了刑具,硌得泉冶生疼,而車窗都被鎖死,想要打開透氣也成了奢望,只能將座椅調低,臉面對車窗,側躺在那。
泉冶閉了會眼,他想到了言炎和安宜,算下來這兩個人應該快落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還在生悶氣。泉冶想,他倆是高材生,在那邊日常交流應該沒有問題,而且落地的城市,小別墅和車子都是現成的,雖然人民幣兌換美元有些吃虧,可那些錢和產業,足夠舒舒服服的在那邊過上幾十年了。
等他們再回到環島的時候,一切都已塵埃落定。
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欒輝叫醒了泉冶。
這個點兒的環島有些冷,泉冶下車的時候連著打了兩個噴嚏。
身上的傷像是收到了刺激似得,被冷風一吹就開始劇烈的疼起來,泉冶有點受不住,蹲在原地抱緊自己緩了一會兒。
欒輝回頭看著泉冶,問他:「你怎麼了?」
泉冶露出個苦笑,擺擺手:「疼死我了……」
欒輝從衝鋒衣外面的口袋裡拿出一瓶止疼藥,扔給他。
泉冶扭開瓶蓋,倒出三五片,張嘴吞了下去。
止疼藥起效需要點時間,泉冶起身打量起這片區域。
周圍五公里都找不到個完整的攝像頭,一片漆黑的荒地和幾個平地隆起的建築物。
這片前面原來是個地下停車場,後來被它上一任的主人填平變成荒地,後面是幾個簡易房,除了辦公用的之外,剩下的都作為庫房閒置,雖然裡面空間巨大,但最高的那個只有兩層樓高,且冬涼夏熱,這個季節倒上杯熱水,不出三十秒准變得冰涼。
目標貨物在二號庫房,空曠的廠房裡面羅列著大大小小的貨櫃。
欒輝帶著人在那邊根據坐標尋找著他們今晚要帶走的東西。
泉冶則不緊不慢的靠在倉庫旁點了支煙,止疼藥開始起作用,這會末梢神經都被麻痹,緊跟著困意襲來。
這個地方泉冶上周來過,或者說,上一周,這件廠房的實際所有人還是自己。
和莊楊在一起久了之後,泉冶也逐漸沾染上了他身上的行動風格,做事的時候,總喜歡用小聰明給自己留後手。
香菸抽到一半的時候,泉冶迷迷糊糊的看到從廠房的大門口衝進來兩輛超速行使的白色麵包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