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冶坐在一箱壓縮餅乾上,他將自己剛剛經歷的和聽到看見的消息逐一告訴莊楊。
當然,瀋河讓自己脫衣服洗澡那段除外,哦,還有單方面挨揍也除外。
泉冶扭開一瓶水給自己灌了下去。
「我和那位小沈就見過一面。」莊楊叼著香菸卻沒有點燃:「我的確想到徐彥不是幕後的人,也猜到是有人想利用我們借刀殺人,但,這小鴨子居然是十八公,真的有點意外。」
「我也意外。」泉冶煩躁的抹了把臉,嘆口氣:「之前雖說和他斷斷續續的見過好幾次面,可總覺得有哪兒不對勁,一個鴨子要有多大本事,才能活的像他這麼瀟灑,身上連個疤都看不見,加上後來經歷的一些事,我也是琢磨了幾個晚上才明白,所以……」
莊楊冷著臉打斷他:「所以你去監獄見了宋明,和他確認這件事。」
泉冶愣道:「……你知道了?」
莊楊上前一步提起他的衣領,微紅著雙目重重的將人壓在水泥牆上。
「你到底把我當什麼,從我這裡獲取關於徐彥情報,出現在我們行動現場,然後去達成你自己的目的,混到瀋河的身邊。知不知道我在會場監控里看到你的時候,是什麼心情。是,我們警隊的行動或許對你來說不算什麼,哪怕破壞失敗了還有下一次,也可以不在意整件事會不會對我有影響,你無所謂,但你不能不在意自己的命!我瞞著警隊上下保全你的真實身份,絕不是讓你寂寂無名去送死的原因!」
莊楊吼道:「泉冶,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我,我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犯蠢過。」
泉冶微微怔住,他能感受到這個人的憤怒,也能感受到對方的額頭抵在自己的頸窩,和微微發抖的樣子,他竟從不知道,莊楊也會害怕。
他在害怕什麼,看樣子不是在害怕自己丟掉鐵飯碗,泉冶想,不會是在害怕失去我吧。
抬起手撫上莊楊的腦後,泉冶的語氣也軟下來。
他道:「莊楊,你別怪我。其實我也明白,即便沒有我參與其中,以你的能力,早晚也會調查清楚這一切,你的辦法一定更好,肯定比我硬碰硬的這種斯文多了,但我就是想親手送他們下地獄,想親眼看著他們惡有惡報。我這人不夠理智又執著,我……」
泉冶停頓片刻,他還想說點什麼,話到嘴邊,還是搖了搖頭,說了另外一句。
「我為了兌現一個承諾在懸崖邊上吹了十年的風,人生中最好的時候都耗費在那,你讓我中途放棄,坐以待斃的等待結果,我又怎麼做得到。」
莊楊不由自主的握緊泉冶的手問他:「你這是折磨我,還是折磨你自己。」
泉冶低聲笑笑:「我有點後悔當初在酒吧勾引你了。」
莊楊摸了摸泉冶的臉,低頭在他的唇上落下自己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