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泉冶打好針出來的時候尤屹那邊已經換好了潛水服,以前聽人說過尤屹的水性好,但沒想到他居然好到連氧氣瓶都不需要。
泉冶站在岸上用自己破損的錶盤計算著時間,除了看見對方兩次換氣之外,尤屹已經在水下待了近二十分鐘。
等到第二十五分鐘時,一直平靜的瀋河明顯有些煩躁。
三十分鐘時,瀋河搶過欒輝手裡的槍,對著平靜的水面開了一槍,他已經開始不耐煩了。
又過了兩分鐘,尤屹的潛水服出現在視線範圍內,他近乎脫力的游回岸邊,趴在木排吃力的將氧氣吸進乾癟的肺內。
瀋河將光源站在尤屹蒼白的臉上,問他:「東西呢?」
尤屹指了指水下的方向:「都沒問題,在下面,派人下去吧。」
瀋河的臉上終於出現了點笑容,單手將尤屹從水裡拉上岸。
那邊幾個訓練有素的人穿好潛水服戴好氧氣瓶依次沉入水中,泉冶見狀也想跟上,尤屹剛上岸不久,正圍著一條浴巾發抖,看見他要過去,突然伸手拉住。
尤屹低著頭,略微被凍紫的手指緊緊攥住泉冶的手腕,勸他道:「……別去。」
泉冶愣了愣,他看著尤屹臉上那兩條因為泡了水而泛白的刀傷,輕聲問他:「裡面是什麼。」
尤屹無力的抱緊自己的膝蓋取暖道:「我不知道。」他重複道:「我也不想知道,總之,你先別去……」
泉冶皺著眉,即便尤屹沒說破他也能猜到一二。
八成就是徐彥的那些東西。
泉冶又找了條毛毯扔在尤屹身上,他看向離得有些遠的瀋河,確認對方不會聽到這邊的對話後,捂著腹部蹲下問尤屹:「你早就知道瀋河就是十八公,也知道他做的這些事,就算你有顧慮不告訴警察,可你明知道我是來做什麼的,為什麼連我都瞞著。」
尤屹看了泉冶一會兒,突然捂著毯子笑起來。
抹了抹眼角被笑出的淚,他回了泉冶五個字:「因為,我,高,興。」
尤屹說完這些話,徑直走向幾米之外的瀋河。
「就這一次。」他告訴瀋河道:「我只做這一次。」
瀋河拍了拍對方的臉笑道:「放心,你我之間的帳,兩清了。」
十幾分鐘後,那幾個潛水的人才浮上岸邊,緊跟著他們上岸的還有兩個水泥鐵罐,水泥可以隔絕氣味,泉冶現在更加確定這裡面是什麼。
瀋河是個聰明人,從頭至尾,他都安靜的像個普通看客坐在一邊,沒有碰過那些東西哪怕一下。
那些潛水的馬仔正將鐵罐放在旁邊的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