瀋河指了指天上,道:「在那兒。」
遠離茶山的幾公里都是些荒地,每隔幾公里會零星的冒出幾間當地的草房來。
山上沒有什麼所謂的路,大都是過路的車輛多了,留下的土痕,泉冶在三輪汽車上晃得頭都暈了,腦脊液都要被甩出來了,車一停下他就靠在路邊吐個不停。
那位楊姓叔叔看著他笑,從樹上摘了片葉子遞給他,示意他吃掉。
泉冶半信半疑的嚼了半片葉子進去,苦澀的味道掩蓋住了大部分呃逆,倒是好了很多。
瀋河帶他來的是一片墓地。
應該說是富麗堂皇的墓地。
拱形磚石砌成的墳堆,一撮接著一撮,幾乎看不到盡頭,離得近了泉冶才發現自己是個土鱉,那不是磚石,而是一層一層壘上去的白玉。
「我剛剛就站在這兒,跪著給這些不認識的人磕頭。」瀋河指著腳下的那片地笑道:「我是個,被人撿回來,賞了口飯吃,後來又子承父業。那時候家裡有些人不喜歡我做的事,所以我將不喜歡我的人都埋在這了這兒,後來就沒人不喜歡我了。」
三個人沿著車輪的痕跡又向前走了一會兒,差不多一公里的時候,前面出現個白色的廠房。
兩棟樓,差不多有七八層,排列規則,燈火通明。
泉冶抬頭看著最高建築上的那一行紅字問瀋河:「上面寫的什麼?」
瀋河笑笑告訴他:「是個製藥廠,以前姓白,後來姓沈。」
製藥廠?
泉冶不相信這個地方會冒出什麼製藥廠,他大概能猜到瀋河口中所謂的『藥』指的是什麼。
「不帶我進去看看嗎?」
瀋河輕輕回頭摸了摸泉冶的喉結,搖頭道:「這個不行。」他指了指兩人身後的聾啞人道:「除非你變的和楊叔叔一樣,我才會帶你進去……」
泉冶道:「宋明也來過這裡?」
瀋河笑笑:「你是除了我之外,來到這兒的第一個還活著的健全人。」
幾個木質的貨櫃從裡面運出來,泉冶的眼睛淡淡的掃過那些東西,輕笑道:「那這代價太大了,我還是不進去了。」
瀋河點點頭,笑道:「徐彥是個蠢蛋,那對兄妹原本是我找去釣他的,沒想到這麼容易就上鉤了,命也丟了。不過條子裡也有聰明人,知道夜長夢多,利用境內境外的信息差,逼那對外國佬提前動手,本來我想保他們,但條子動手太快,現在沒機會了,所以這批貨停滯在我這裡。」
泉冶歪著頭打趣道:「賠錢了?」
瀋河搓了搓手指,往前走了幾步:「兩天後會有另外的人頂替那對兄妹去環島找我,泉冶,你跟我一起去見他們吧。」
泉冶愣了愣,指了指旁邊的幾個箱子故意道:「不帶走嗎?」
瀋河噗嗤一聲笑出來,捂著肚子蹲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