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冶猶豫著握緊手裡的槍,他在想瀋河的話中虛張聲勢的成分有多少,可信度有多少,如果安宜真的在瀋河手上,自己現在強行留下瀋河,安宜毫髮無損的機率有多大。
草,泉冶心裡罵了句髒話,到底應不應該拿安宜的命冒一次險。
但是賭輸了怎麼辦。
瀋河似乎是看穿了泉冶的心思,不緊不慢的拿出手機來在他的面前打開了一段錄音。
錄音很短,只有五秒鐘,而裡面只有一句話。
『哥,救救我』
泉冶僵硬的握住自己的一隻手,他想,如果安宜在這兒,自己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給他一拳。
安宜這十幾年叫『哥』的次數屈指可數,這孩子真會規避利害,太懂得拿捏自己大哥的弱點。
毫無疑問,這場是自己輸了。
「……你放了他。」泉冶抬眼道:「我的命你可以拿走,放了我弟弟。」
瀋河俯身笑笑,將泉冶地上的槍交給剛剛進來的馬仔。
「哥,你心太軟了。」他道:「所以活該落在我手上。」
後來發生的事情泉冶記得不清,他只記得有人用黑布將自己的頭蒙了起來,又在後頸處注射了一針什麼藥物,冰涼的藥水進入血流,意識漸漸飄離自身,只能順從的閉眼沉睡。
泉冶是在一條船上醒過來的。
睜開眼睛的一瞬間他還有點懵,隨著水流搖晃的船身和自己脫力地面的雙腿,讓他意識到自己被一條繩子綁住手腕吊在船體中央。
他不知道自己的腿上什麼時候挨了兩槍,或許是瀋河他們在昏迷的時候泄憤打在上面的。
劇痛在清醒的一瞬間被放大,血流順著褲腳的輪廓一點一點的落在地上,發出滴答的聲響,像是在撩撥瀕死人脆弱的神經。
瀋河正坐在船頭抽菸,他的樣子有些狼狽,沒了平日裡精緻的模樣,泉冶表示很欣慰。
就是我自損一萬換你八千,有點虧。
瀋河瞧見泉冶醒了,笑著拿著手裡的槍走進來。
「醒了?」
他拉開旁邊的一把椅子,坐在上面滿意的看著泉冶腳邊上滴落的血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