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序道:「所以她和我們撒謊了?」
莊楊點點頭,他看著對方手上的東西想了一會兒,從裡面拿出一包咖啡豆給自己留了一個,然後解開自己的領帶告訴何序:「我先去換衣服,叫上江隊,一會去會議室吧。」
何序看著莊楊的背影,嘆了口氣,他覺得自己心口堵的比咖啡豆還苦。
兩個月前,因為要追蹤一個跨市的案子,何序和莊楊被付涵臨時叫來邱寧市區分局支援。
原本付涵只想讓何序自己過去,傅沙回緝毒隊了,劉暢離職了,幾個歲數大的老人去了後勤,隊裡一時間青黃不接,正犯愁的功夫,莊楊提了申請,說也要跟著何序去邱寧市區分局支援。
三年前的那個案子,付涵心裡一直對莊楊有愧,雖然都是為了工作,沒有什麼誰對誰錯這一說,可每次看見這小子拼命破案的模樣,付涵都覺得心裡不是滋味。
剜肉帶血的將這條路走到盡頭,拼命的攥緊手心,到最後卻發現,卻連自己最想留住的東西都沒能留住。
那種無力的挫敗感會致命般嵌入你的骨髓,也會是伴隨一生的遺憾。
莊楊是個驕傲的人,一次又一次從他手中奪走重要的東西,足以摧毀那份驕傲,而僅僅維持挺直脊背而立已是極限。
所以,他的那份申請報告付涵連原因都沒問,直接批了條子。
難得能有一件莊楊主動想去做的事。
邱寧市區分局的更衣室有限,臨時騰出來兩個給何序和莊楊用。
莊楊將領帶扔在裡面,又脫下緊繃的西裝,換上警隊的常服。
鏡子裡的人看著有些疲憊,他嘆了口氣,理了理襯衫衣領。
穿的再帥有什麼用,還不是連人家的面都沒見到,更別提說話了,再者說,那個小店員不是說了麼,有個五星級酒店的大老闆想追那個人,不僅想追,他還跟人家一起開車回家。
聽起來應該過得挺開心。
沒有了那些強加的責任,不必再遭受那些非人的傷害,更不需要再去擔憂未來。
擁有了新的生活和開始,新的事業,交了新的朋友,當然,身邊也多了更好的選擇。
莊楊自顧自的笑笑,小店員的三言兩語,足夠自己勾勒出那人現在的狀態。
自由,輕鬆,自在。
是真的很為你高興。
只是『你的生活再與我無關』。
不過也沒關係,莊楊想,泉冶喜歡就好。
談青野是個很好聽的名字。
但莊楊一時半刻改不過來,也是潛意識裡不想去改變,好像只要留下曾經的名字,就代表對方沒有離開似得。
好吧。
自欺欺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