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煜月整個表情擰在一起。他不是針對學長, 他覺得任何人都不能信任。過度親密只會帶來傷害。過了一會兒,他沒有感覺任何變化,便毫不客氣地說:「畢業五年的學長不會不知道怎麼連結吧!」
「我怎麼可能不會連結。」封寒虛虛握著白煜月的手,語氣完全聽不出心虛,「我只是沒有連結過活人。」
白煜月:「這不是更不靠譜了嗎!」
封寒語重心長:「連結就像釣魚,需要一點耐心,還有很多很多運氣……」
白煜月依舊把不爽擺在臉上。「連結」意味著在世界上和某人結成了聯繫。他一想到這點,身上就陡然豎起許多尖刺。
但把手放上去那麼久,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既沒有疼痛,也沒有可憎的歡愉。白煜月的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不久後便覺得無聊了。他看向遠處模模糊糊的赫川他們的身影,問道:「為什麼我們要離他們那麼遠?我們走這麼快嗎?」
封寒直白地告訴他:「因為我不喜歡哨兵,從前是,現在也是。」
白煜月陷入沉默。封寒第一次承認討厭哨兵的時候,就是白煜月剛登上亞歷山大島的時候。那時候他們相處還有幾分陌生的拘謹。但是學長最討厭表現出來的行為也就那種程度了。
封寒這會兒才輕輕捏了捏白煜月的手,然後迅速鬆開,依舊是無所謂的語氣道:「看來我精神疏導失敗了。」
白煜月用懷疑的目光打量他,渾身散發著戒備的訊息。
「幸好我有第二套方案。」封寒拿出熟悉的抑制劑外包裝,裡面僅有兩支試管。他猜測這東西應該對黑哨兵有點用。其實他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為黑哨兵精神疏導,畢竟他只見過白煜月這個黑哨兵。
白煜月猶豫地接過抑制劑,嘴巴抿成一條線,目光逡巡不定。
「這裡對過去的人們來說是片刑場,也許我該毀掉這裡。」封寒繼續進行著日常聊天。他拿出他的槍械盒。原來裡面不僅收納著他的純白之槍,還有其他槍枝的零件。封寒迅速組裝起一個霰/彈/槍。這種槍枝又叫做「噴子」,十分適合近距離摧毀物品。
封寒朝最近的高椅子開了一槍。遠程方陣的士兵都懂得如何將精神域包裹子彈。在炫目的衝擊下,高椅子應聲而倒。白煜月心中也仿佛跟著出了一口惡氣。
封寒往前走,白煜月慢慢地跟上去。見封寒沒有過多動靜,他才謹慎地走回對他而言的安全距離,但還是時不時飛過一個警惕的眼神。
封寒毫不在意,只說:「我來就好,你需要的是好好休息。」
白煜月抱著自己薅來的槍,有點在生悶氣。
白煜月莫名走慢了一步,封寒便立刻瞥了白煜月一眼。原來白煜月又在整理圍巾了。封寒也放慢步伐,刻意不去看白煜月,也不去想白煜月衣領上那個莫名奇妙出現的極光會會徽。沒關係,他很有耐心,一點一點地教,總會磨掉北星喬的痕跡。
過了一會兒,白煜月又恢復以往的活力,但他沒有再展開精神域,而是走在封寒身後,借封寒的精神域抵擋風雪。也許學長說得對,他需要的不是連結,而是十幾分鐘的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