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因法站起身,捏著旁邊的石碑,不自覺地弓起腰,仿佛被莫大的痛苦的壓彎了脊背。他瞪著白煜月,眼裡翻滾著復仇的怒火。
「她……他們,先殺了白荊棘,為的就是不讓她身上的黑哨兵基因危害社會。哼,這個女人走的倒還輕鬆些!」
白煜月渾身血液都開始變冷。
「然後他們抓住了你的父親,我的孩子!」世因法每說一句都像在怒吼,「他們本來只是想逼問他們的來處,卻發現了他身上更危險的黑哨兵基因……然後……我的孩子……便夜夜不得安寧,日日活在煎熬中……最後慘死在南極勝利塔下……」
「你撒謊。」白煜月說道,「如果白塔對黑哨兵的政策真的那麼苛刻,我就不可能活著走出那個偏遠山村學校。」
「是啊,後來白塔確實換了一個政策寬鬆的總指揮,但你以為她身上就乾淨嗎?你以為她一個剛剛考完軍校,實習沒有超過十年的哨兵!一個沒有人脈、無根無憑的軍官!一個出身乾淨的士兵,如何能和其他聲望響亮的候選人競爭!你以為她是怎樣坐上總指揮之位!」世因法的聲音如驚雷劈在白煜月耳邊。
世因法語氣森然地說:「當然是因為我……為了復仇,把邢楓的所有直系學生都殺了。她的競爭對手自動認輸,她當然安穩上位。」
世因法在許多勢力內都布下了暗樁。為了這一次他的復仇,他精心布置的暗樁幾乎全部銷毀。但是二代指揮官的直屬學生生活在防禦嚴密的地方,憑暗樁的實力,根本沒有辦法全部剿滅。世因法本人也因為種種原因不能親臨三塔之城。
可是世因法很有耐心,一直在等待。
等到一個青年登上欺騙島,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打探清楚三塔之城眾要員的出入路徑,然後躲在暗處潛伏了十天,一顆子彈送對方見神母。
「我一直活在復仇的折磨中……」世因法的聲音低了下去,「子彈沒有解脫我,我每天都在想那些做錯的事情……」
「我聽說白塔又找到一個黑哨兵,便千方百計地想要把你奪過來,徹底成為摧毀世界的武器……
「後來我才知道,你就是他們的孩子。我聽到這個消息時以為神母在和我開玩笑,為什麼我之前承受過的痛苦也會應驗在我的孩子上?我甚至想過,你就是她送給我毀滅世界的禮物。
「但真的要執行那個計劃時,我又猶豫了。你明明長得不像她,更像你母親。可我還是感覺冥冥之中與你有聯繫。明明哨向連結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可靠的東西,那這種莫名的聯繫感又是什麼?血緣除了作為政治的手段,難道還有其他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