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琳的語氣聽著比她這個當事人還激動。
鍾粵不忍心她臨畢業了還為這種事情傷心,於是反過去安慰她:「傻瓜,你跟這種人著什麼急。在家等著,等晚上回去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我怎麼能不著急!」
鍾粵無力地笑笑:「那怎麼辦,我總不能站出來剖腹自證吧?」
盧琳在那邊咬牙切齒:「你放心,我已經把這事上報給院裡了,咱們行政院長說了,一定會嚴肅處理這些造謠的人的!」
「行,那咱們就等院裡的消息吧。謝謝你啊琳琳。」
「嗨,你瞎客氣什麼!你忘了當初我失戀的時候,你為了陪我,連那個給你超多小費的有錢老闆的公司團建單都沒接啊!」
鍾粵倏地一下掛了電話。
呃,她可真是她親閨蜜……
這些破事有必要記得這麼清楚?
空氣突然凝結。
氣氛好像比剛才更尷尬了。
鍾粵滿面通紅,連視線都不知道該往哪放,而眼前的兩個男人都在定定地看著她。
何嘉佑的臉色淡淡的,倒是看不出多餘的情緒,而林英爵額頭上的疤痕幾乎已經快爆開了。
「告訴我,那個造謠你的人是誰?我要殺了她。」
「你敢!」鍾粵眸色如刀,「你要是再衝動行事,我就和你斷絕關係。現在不是打打殺殺解決問題的了!如果以後在生意場上有人對我做了更過分的事,說了更過分的話,你也要放下你肩膀上扛著的責任把自己弄進監獄裡去嗎?」
林英爵終於不吭聲了。
「林英爵,別讓我以你為恥。」
鍾粵一字一頓的,又突然勾起唇:「況且,她們說得也沒錯啊,你以為要是沒有那些慷慨大方的有錢老闆,我剛才轉給你的十五萬是怎麼來的?是吧,何總?」鍾粵風情萬種地轉向何嘉佑。
反正已經在他面前丟臉丟到的極致,她反而什麼都不在乎了,「這裡面還有你給的七千塊錢小費呢,等有一天我鍾粵發了大財,一定會好好報答何總你今日的慷慨的。」
原以為會在他臉上看到熟悉的嘲諷神色,卻不想他看上去比林英爵還苦大仇深。
「你跟我來,我有話跟你說。」
何嘉佑突然拉住了她的手。
在她反應過來之前,她已經隨著他站在了一條開滿鮮花的小巷子裡。
黃色的牆上到處都是玫紅色的三角梅,熱烈又浪漫。
「何嘉佑,你膽子真大,也不怕林英爵一衝動當場弄死你。」鍾粵眼波流轉,裝作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
「你怎麼知道他一定贏過我?」
鍾粵注意到,何嘉佑說話的時候並沒有放開她的手。
「就算只是兩敗俱傷,何總你又何必為了我這麼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承擔風險?」
他固執地抿著唇:「那是我的事。」
鍾粵深深看了他半晌,身上繃了很久的弦終於鬆散下來,他身上同類的氣息莫名讓她感到心安。
「所以,你找我要說什麼事?這麼拉拉扯扯的,一會兒張小姐回來看見了可不好。我想你還沒膽讓家裡知道你身邊有我這樣一個女人吧?」鍾粵仍是笑。
「那也是我的事。」他也深深地看著她,眼底逐漸瀰漫上溫柔。
猝不及防的,他的拇指就抹上了她的唇角。
鍾粵的身體一下變得僵直。
這,這……
這就有點曖昧了吧!
「笨蛋,連口紅都凃糊了。」
他,在,說,什,麼!
笨,笨蛋?
被這麼好看的男人如此溫柔以待,鍾粵清晰感覺她的身體背叛了她的靈魂,驀地一僵。
「你什麼意思啊何嘉佑?」
「鍾粵,你是不是真的很缺錢?」
只這一句話,鍾粵就明白了他的意圖。
原來,也不過如此。
鍾粵臉上的嘲諷越來越深,不僅沒有試圖從他懷裡掙脫,反而更向前一步,將他的身體抵在花枝低垂的牆邊。
「是啊,很缺。」
「缺多少?」
「一千萬吧。」鍾粵漫不經心地拉過一朵盛放的三角梅,放到他唇邊。
「巧了,我要是把全部身家都變賣的話,大概真的可以籌到一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