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靜嫻嘆了口氣,關切地問道:「怎麼樣好點了嗎?」
鍾粵不說話,眼神卻充滿戒備。
像一隻被捕獸夾傷害過的幼獸,再也不敢輕信任何人類。
鄭靜嫻頓時紅了眸子,別過頭去半晌,情緒才平復過來。
這一切反常的表現,似乎都在印證鍾粵心裡那個猜測。
「你有什麼想吃的嗎?」鄭靜嫻語氣溫柔,像一個真愛自己孩子的母親那樣。
卻只讓人覺得諷刺。
鍾粵搖搖頭,疲憊坐起身來,看了看四周的環境,問道,「我怎麼在這?」
「你在何家的宴會上暈倒了。」
鍾粵點點頭,想起被何嘉佑澆了一身紅酒的陳洛初,有些疑惑,「總編怎麼在這陪我?陳小姐此刻應該更需要你吧?」
鄭靜嫻避而不答,將枕頭靠在她身後,反問:「你怎麼不問問何家那孩子怎麼樣了?」
鍾粵垂眸,唇角勾起一朵苦澀的花,「沒資格問。」
又繼續戳她的心,「就像我也沒資格躺在這,更沒資格麻煩總編你,如此費心。我只是個入職幾個月的小員工,何德何能……」
話還沒說完,就被鄭靜嫻打斷:「我說了,你就像我另外一個女兒,在這座城市,只要你想要的東西,就沒人敢說你沒資格。你現在告訴我,你是真的喜歡何家那孩子嗎?」
鍾粵心口一震,反而語塞。
「還是說你退而求其次也可以接受邱新傑?他現在就在門外面,只要你點點頭,我就讓他進來。鍾粵,小傑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我私心裡希望你們能在一起,卻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你。你信我,他或許不是你最好的選擇,卻是一張挑不出錯的安全牌,可以大概率保你後半生順遂幸福。你的前二十幾年已經過得太苦,我實在捨不得……」
「我已經決定嫁給周錦程了,我們陳主編親自做的媒。」
鄭靜嫻盛怒,「我就說!你一個規規矩矩上班的小姑娘怎麼會接觸到周錦程!陳丹青她好大的膽子!」
鍾粵故意刺她:「周老闆又有什麼不好?總編你對我似乎是有點誤會,我可不滿足我的後半生只有一張安全牌,我想要的是很多的錢,很多很多的錢,邱新傑給不了的錢。」
「你糊塗!周錦程有錢,也得肯給你才行!」鄭靜嫻恨鐵不成鋼,「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就敢跟他牽扯!」
「什麼人?」
「生意場上的奸商,風月場上的混蛋!這些年在他身邊的來來往往的小姑娘你十個手指頭都未必數得過來!而且個頂個都是美女,其中不乏明星!他們這些老男人一個個精明得很,一顆心早就刀槍不入!你憑什麼覺得你是個例外!」
鍾粵本來正眯著眼睛聽呢,可「奸商」兩個字無端勾起她很多回憶,想起夢裡何嘉佑垂死的模樣,眼淚又不聽話地涌了上來。
她趕緊擦掉。
「總編,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鍾粵倔強地咬了咬唇,「就算再壞,那也是我的人生啊。」
言下之意,和你有什麼關係?
「我……」
鄭靜嫻深吸一口氣,似是不準備繼續隱瞞,「我心疼你,是因為……」話未說完,就被門外一陣風衝進來的人打斷了。
兩人同時轉過頭去,何世雄那張像是被人欠了幾個億似的臉就映入了眼帘,後面還跟著悲慟欲絕的嚴湄。
鍾粵頓時心下一沉。
他們這樣是不是意味著……
邱新傑見狀不好也跟了進來,擋在鍾粵前面,聲音冷淡,「這裡是私人病房,你們這樣我要叫安保了。」
何世雄夫婦卻根本不看他,只看向鍾粵一人。
鍾粵慌得光著腳就跳下了地,一把抓住嚴湄的胳膊,連聲音都在顫抖,「何嘉佑怎麼了?」
嚴湄不說話,只是眼淚大顆大顆地流下來。
「他到底怎麼了?」鍾粵眼底瞬時充了血,紅的嚇人。
何世雄的眼神陰翳至極,聲音卻冷靜得可怕,「你從現在開始就祈禱他能闖過這一關吧,否則,你,你爸,還有你那個弟弟都得給他陪葬!」
「他在哪?我要去看他!」鍾粵祈求地看向嚴湄。
何世雄似乎仍舊不解恨,繼續說道,「可你們就算死十次,又怎麼抵得上,怎麼抵得上我兒子的一根手指!你這個……」
「何世雄!」
一直在極力隱忍的鄭靜嫻終於忍不住,打斷他即將出口的惡言惡語,「這世上不是只有你的孩子是孩子!你給我放尊重點!」
嚴湄夫婦自是早就看到了鄭靜嫻,只是他們誰都沒想到她會插手底層員工的私生活,不禁雙雙一愣。
鄭靜嫻繼續說道:「剛令公子怎麼受的傷在場的人都看見了,鍾粵始終坐在賓客席里,壓根沒跟他有接觸,這事和她有什麼關係?你們要是真擔心令公子的死活,不如多做善事多積德行,哪怕去寺廟裡給他誦誦經祈祈福呢,而不是在這口不擇言,不知所謂!」
嚴湄的眼淚還掛在臉上,卻也只能收斂情緒,歉然道:「不好意思鄭總,剛在宴席上是小兒做得不對,讓洛初受委屈了。醫生說他是病毒侵蝕了神經,所以才會出現反常行為,請你萬萬不要和他一般見識,等他好了,我一定帶著他到府上賠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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