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娘看他這麼靦腆,心裡越發喜歡,想著這少年郎君心地善良,人又老實,年齡也與自己的女兒相仿,若是能湊成一對,想必能成就一份好姻緣,可惜少年身體殘疾恐怕入不了女兒的眼。
老大娘似乎很久沒和人說話了,她趴在錢順的背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話題基本上圍繞自己的寶貝女兒。「我那傻孩子整天就忙著酒樓的生意,現在都還沒找到合適的夫婿,我可真著急啊。」
「她是酒樓的掌柜?」錢順隱隱約約覺得老大娘口中的寶貝女兒就是郭如意。
「是啊。」老大娘引以為豪地說:「原本我給她的只有一個小食攤子,但是這孩子居然將它經營得這般好,後來建成了酒樓,這是我們梅鎮第一家酒樓哦。」
錢順笑了笑,還真的是她。
老大娘又嘆氣道:「可是自那之後她就越來越忙,和我相處的時間都短了。唉,一開始還是我勸她建立酒樓的,現在不知道對還是錯,我只希望她能開心幸福。」
錢順回憶了下郭如意忙碌時的模樣,雖然經常忙得焦頭爛額,但是臉上明明洋溢著笑臉,於是他輕聲回覆:「經營酒樓肯定是對的,她也樂在其中。」
「是嗎?」老大娘並沒從他的回答中聽出異樣,繼續聊著自己的寶貝女兒,「不過最近她來和我聊天時都在抱怨一個房客。據說是個受傷的鏢師,在酒樓白吃白住的也就算了,但是他脾氣古怪,總是甩臉色,我女兒可煩他了。」
錢順心中咯噔一下,原來郭如意對他的笑臉全是裝的,她居然這麼厭煩他。
「要不是我女兒答應了那個房客的師兄要好好照顧他,現在早就將房客趕出去了。」老大娘氣憤地罵著,「明明我們救了他,他居然還怪我女兒害他變成廢物。這種人就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你說是吧?」
「嗯。」錢順小聲地回應著,心裡慌亂無比,手心都開始冒冷汗。
「這世界真是奇妙,有那樣的白眼狼,也要你這樣的好孩子,真應該讓他好好跟你學一學。」老大娘打開了話匣子,絮絮叨叨說個沒完。
錢順也不好打斷她,默默聽完郭如意對自己所有的抱怨,開始擔心等下老大娘知道自己就是她口中的白眼狼,會不會也厭棄他。
眼看就要到了酒樓,錢順緊張地開口,「老人家,酒樓快到了,我就不進去了,我把你放到酒樓的門口?」
老大娘表示疑惑:「這是為何,我還想給你報酬哩。」
錢順連忙搖頭,「不用了,我……」
「娘親!」一陣顫巍巍的哭聲傳了過來。
此時已經入夜,錢順剛才都在注意聽老人講話,並沒發現郭如意就在他們身側。
她哭著跑上來,身後跟著的夥計幫忙抱起老大娘,大家都無視了錢順。
郭如意緊緊撲進老大娘懷裡,「娘,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嚇死我了。」
老大娘揉了揉她的腦袋,柔聲安撫她,「我福大命大,不會輕易離開的,意意別怕。」
郭如意哽咽著抬起臉,淚眼婆娑地看著老人。
老大娘幫她擦去臉上的淚,還順手將她凌亂的長髮理順,這才指著一旁的錢順,「我今天能活著回來見你,多虧了這位大恩人,我們一定要好好報答人家。」
被眾人遺忘的錢順已經不動聲色走到了遠處,不過就算是背影,郭如意也認了出來,「錢順?是你嗎?」
錢順全身仿佛被釘住了一般,他尷尬地轉過身。
郭如意恭敬地向他鞠躬,含著淚道謝:「謝謝你,等我安頓好我娘一定會重金酬謝。」
錢順有些不好意思,耳朵都紅了,他用幾乎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回覆:「這算什麼,你也救了我的命,我還沒說過謝謝,這樣就算償還你的恩情了。」
大家已經習慣錢順這副高高在上的嘴臉了,並沒人在意他回復了什麼。夥計抱著老大娘回屋,其餘人也跟著回去了。
幸虧老大娘被及時救出,身上也只是擦傷並無大礙,老大娘休養幾日後便和往常一樣跑去草叢中曬太陽,悠閒地度過一天。
這日錢順趁周圍沒有其他人,鬼鬼祟祟地靠近獨自曬太陽的郭老娘,糾結了半天,終於輕聲說:「老人家,我有一事相求。」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文是一心申簽的時候想的,所以主角的名字都是和申簽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