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洋剛才還沉得住氣,但現在卻被方知安一句話說得沒法平靜。
他兩臂一張,直接攔住了方知安的去路。
「不准走!方知安,他是你的誰?」陳知洋滿目不忿。
方知安蹙眉:「你不願意好好說話,我也沒有義務告知你我的隱私。」
「我不好好說話?」陳知洋重複方知安的話語,「方知安,我有時候真在想,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哥哥。」
「你什麼意思?」方知安語氣冷了下來。
「方正國一家有點風吹草動你就這麼眼巴巴趕過來,方奕文出點事你就擔心的要死,你把她當成妹妹,那我呢?我還是你弟弟嗎?」陳知洋嘶啞著說。
方知安沒想到陳知洋會這樣說:「你在鬧什麼,今天是陳建過來鬧事打人,我難道要袖手旁觀嗎?到底是因為什麼他們才會陷入麻煩,你難道不清楚?」
陳知洋冷笑兩聲:「是啊,我才是那個麻煩,所以你和媽媽走得毫不猶豫,就留下我一個,我就是個沒人稀罕的玩意。」
火氣上涌,方知安壓著語氣:「你再說一遍陳知洋,你說誰都可以,哪怕你要罵我我也沒意見,但是你說媽媽什麼意思?她沒有任何地方對不起你。」
方若雲是方知安所有溫和之中的唯一逆鱗。
她下定決定和陳建離婚,雖然不能做到事事圓滿,但也已經盡了全力。
奶奶給她的財物,她自己的嫁妝,那些她全部留給了陳知洋。
陳知洋那頭有點風吹草動她都憂心不已,時常跑去老家看望,只留下方知安一個人在家。
那時候陳建還有錢,經濟穩定工作體面,方若雲想著這樣陳知洋總不會吃虧,但還是不放心,給他鋪平了了後路,方知安那時候年紀還不大,甚至對弟弟羨慕不已。
在方知安看來,這世上最沒有資格指責方若雲的人就是陳知洋。
陳知洋恍若未聞:「你把方奕文當寶貝,媽把你當寶貝,你們都姓方,你們都是一家子,那我又算什麼??」
聽見陳知洋這麼說,方知安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揪住,鈍鈍地疼:「舅舅要帶你走,你偷東西,欺負方奕文。我說等我有能力了就帶你走,但你打架逃課進警局,現在甚至還去賭博,陳知洋,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厲害,是不是覺得沒人管得了你。」
方知安手腳都是冰涼的,霍覓上前,安撫般摸了摸方知安背。
陳知洋喉頭咸腥,他何嘗不知道自己的過錯,但這麼多年的怨恨和嫉妒已經將他的內心完全腐蝕。
他怨恨方知安和方若雲,怨恨他們只留下自己一個人。
他嫉妒方奕文,嫉妒她搶占了屬於自己的位置,能毫不費力得到方知安的愛護關照。
扭曲的內心驅使他在尚未成熟的年紀做出了太多錯事,事到如今,哪怕他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但那些看起來都已經來不及了。
去賭博的時候他在想什麼呢?陳知洋失神片刻。
那種一念天堂地獄的快感讓他沉迷,完全忘記了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