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青最近只有一件大事,那就是離婚。
哪怕不看筆記,她也不會忘。
就是有些小事得時不時翻看一下,加深記憶。
這也是醫生給的治療方案之一。
如果病情不嚴重,這個辦法可以有效降低對生活的影響。
要是病情加重,就得換治療方案了。
大年初五陳紹傑要來京市相親,本來沈青青還在猶豫,要不要陪他一起去見時雨。
有她在場,時雨和陳紹傑會少很多尷尬,可能會進展得更順利。
但同時有些私人的話題,也就不方便說了。
去或不去,有利也有弊。
這會兒沈青青一點
糾結也沒有了。
她要和時雨,陳紹傑一起去相親,要是時機合適,她還能回一趟出租屋,找個人幫忙把家打掃出來。
說不定什麼時候,她突然就要回去住了。
提前收拾乾淨比較好。
沈青青向來不缺耐心,只要江致勛不來煩她,她就可以專注自己的事情。
拿著本子從頭到尾細細看了一遍,每一件小事都沒放過。
看到最後一頁,沈青青才合上本子。
摸了摸頭髮,已經晾乾了。
把小本子隨手放在沙發扶手上,探身去拿梳子。
把頭髮梳順就可以睡覺。
沈青青沒注意,起身的時候大衣蹭了一下,本子掉到了沙發和牆之間的縫隙里。
連忙彎腰去看。
本子掉到了最深處,縫隙很窄,就算用工具也得先把沙發挪開一點。
沙發很重,沈青青一隻手挪不動。
這會兒江母估計已經睡了,沈青青也不好去打擾。
至於隔壁的江致勛,除了離婚,她一個字也不想和他多說。
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沈青青懊惱地扒了扒頭髮。
最後還是決定先睡覺,等起床了,再請江母幫她把本子弄出來。
沈青青有個習慣,出門的時候,常常會覺得自己沒鎖門,要折返回去檢查一遍才放心。
有些並不緊急的事情,明明可以拖一拖,但她不行,必須要解決了,她才能安心地工作或生活。
現在就是這樣。
明明坐了那麼久的火車,身體已經很累了。
可她心裡一直惦記著卡在沙發縫隙的小本子,以至於睡也睡不著。
又不能隨意地翻身,只能規規矩矩地躺著,強迫自己入睡。
空氣很安靜,靜到她能聽見手錶指針轉動的滴答聲。
這是她平時最喜歡的睡眠環境,可此時她心煩意亂,這麼一點動靜也成了噪音。
沈青青更睡不著了。
突然嘆了一口氣。
這一年真是事事不順,先是生了病,後來又發生了那麼多不好的事情。
臨近過年,還骨折了。
有些迷茫地想,等離了婚,到了新的一年,不好的事情會通通退散嗎?
沒發生的事,沈青青想不到答案。
越發睡不著了。
隔壁房間的江致勛睡是睡著了,但也睡得不安生。
夢境一直在變。
一會兒是沒穿衣服的沈青青,一會兒又是三年前新婚之夜的她。
最後結合在了一起。
變成了新婚之夜,沒穿衣服的沈青青。
這次他沒有離開,而是留在了婚房,把沈青青抱在懷裡。
親吻她柔軟、帶著香甜氣息的唇。
沈青青一臉害羞,緊閉著眼睛,睫毛顫抖,但還是伸手回抱住了他。
纖細修長的腿和他糾纏在一起,甚至她還大膽地回吻他。
雖然很快又縮了回去,但那柔軟的觸感讓江致勛著了迷。
不只是她的唇,還是別的地方也軟得不可思議。
就像一團棉花。
江致勛想用力搓揉,又怕揉壞了。
掐著沈青青的細腰,把她抱坐在腰上。
毯子沿著潔白的背脊滑落,搭在了曲線玲瓏的位置。
沉睡的野獸甦醒。
軟軟的呢喃聲傳進耳里,落在心上,她還用那種濕漉漉的眼神看著他。
那麼無助。
那麼可憐。
但又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勾得他心口發緊。
懸空的失重感猛地傳來,江致勛瞬間睜眼,手抓住床沿,這才沒摔下床去。
懷裡香香軟軟的人突然不見了。
江致勛有些懵,下意識摸了摸身邊的位置。
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