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你去看看他們好了沒?」她如此提議道。
陸白榆從善如流,當真起身去窺探情況。一句話就能讓公司震動的大佬,這時候卻要彎著身子偷偷看外面接吻的一對兒結束了沒有。
「還沒有。」說完他像是有些累了,癱坐在沙發上揉了揉額角,閉目養神,似乎是睏倦了。
江望舒回想他今天手忙腳亂的一天。早上碰到她扭傷送她去醫院,之後繼續去上班。上了一天的班,還要買非常難排的粥給她,甚至吃飯前還被揍了一拳。到了現在,好不容易休息了,卻突然連地鋪都沒得打了,要龜縮在單人沙發上,說不定要坐一晚上。想想都心累,她甚至都有些憐愛他了。
「要不然……你還是過來睡吧。」江望舒是無法委屈自己睡沙發的,和別人同床共枕對她來說就已經是了不得的讓步了。
安靜的房間裡,她微弱的聲音立刻被捕捉到了。
陸白榆壓著想要上翹的嘴角,仍舊是一副疲倦的模樣,只是起身的動作十分利索,不帶絲毫倦意。
男人在床邊站定,似乎有些手足無措。
江望舒也有點小小的尷尬,拉起薄薄的毯子將自己裹住,往旁邊挪了挪,隨後指了指柜子的方向。
陸白榆從柜子里掏出了這個房間裡僅存的一條被子,攤開蓋在她的身上。自己則靠坐在另一半床邊,很是矜持地望著她。
她掀開被子,就能看到對方正一動不動目不轉睛地望著她。
「你幹嘛?」她警惕地捏著被褥說道。
男人俯下身來,屬於男性的荷爾蒙撲面而來,他的體溫、他的氣味,他遮住光時帶來的暗影,一起淹沒了她。
不知為何,她莫名緊張地閉上了眼。
她感覺身上有風略過,接著那人的熱度來到了她的胸口。她手上傳來被拉扯的力道,半裹著她身體的毯子拂過她的面,被抽了出去。失去了帶著她體溫的毯子,她有種驟然被扒去衣服的冷感。當然,那只是錯覺。
江望舒呆愣的瞬間,耳邊傳來男人的笑聲,低低地,像是大提琴的輕響。她懵懵地回望,男人正將她那條粉色小毯鋪開,鄭重其事地掖好被角,嘴角掛著壓也壓不住的笑。
這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身體比腦子反應還快,她撲上去就想揍他:「你就是故意的!」
男人舉手投降任她在懷裡捶打,不自覺間她闖進了他的懷抱,再次。江望舒看著他高挺的鼻樑,纖長的睫羽,有些微微出神。陸白榆將這幕收到眼底,眼眸微暗,輕撫她的臉頰。
窗外有強風吹拂,「噼啪」一聲,是雨打玻璃的聲音,秋雨來了。
「你有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綿綿雨聲中,陸白榆沉聲說道。
他的手從她的額頭輕滑至下巴,有些癢。江望舒看著他筋骨分明的手,沒忍住打了個寒顫,她總覺得對方在期望她說些什麼。
她思索了片刻,輕聲問道:「你還喜歡我嗎?」因為心懷鬼胎,她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
不是告白,不是交心,甚至連質問都沒有。
窗外的風雨更大了,噼啪的響聲像敲擊在人的心裡。風聲鶴唳,樹影打在窗簾上,襯得燈光都暗淡了。
陸白榆垂下眼遮住失望,隨後拉起一旁的被子蓋在江望舒臉上:「睡覺。」
江望舒還想往那邊湊,不是為那個她心虛的問題,而是莫名有些貪戀他的懷抱。只是再次被毫不留情地推開了。
「我去看下他們結束了沒有。」男人起身下床,隨後再也沒有回來。
江望舒盯著門口,剛才還有人陪伴的另一側,只剩下一個尚有餘溫的毛毯。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能明顯感覺到冷了不少。窗外的雨已經停了,但雨打殘葉,一副蕭瑟的景象,原來深秋已
至。
客廳里三位打工人已經起了,正在收拾被褥。結果除了三個大男人之外,兩個女生沒有一個打地鋪的。
陸白榆明顯已經在隔壁打理過了,一身黑色風衣,正坐在吧檯旁啜飲咖啡,時不時在ipad上滑動一兩下,像是在看一些國外的報刊。
「你別說,你看男人的眼光還真絕。我們陸大神就這麼隨意一坐,我腦子裡的靈感就迸發了,妥妥的小說男主啊。」羅希用手比了個相框,將陸白榆給框了進去,對著江望舒說道。
「對了~你昨天和陸大神什麼情況啊~」羅希用肩撞了下江望舒,本就金雞獨立的她立刻失去了重心,嚇得她立刻抓緊了身旁的家具。
正在喝咖啡的男人目光凜然地瞟向這邊,羅希立刻慫了道歉:「忘了你現在是傷員了。」
江望舒抬眼望去,男人依舊在不急不緩劃拉著ipad,她轉頭對閨蜜調侃道:「還說我呢,你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