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女士捂嘴笑了下,眼神卻在瞟向池旭,像是在問這什麼情況。
「您一定好奇我為什麼會在這。其實最近我們季家和江氏剛剛開始了部分合作,我是受江總的邀請來參加您小公子的生日。」說著她對著江源的方向打了個招呼,江叔叔舉杯示意了下,證實了這確實是他的客人。
這個瞬間,池旭和鄭女士臉色都難看的要命,就連洛焱臉色也不怎麼好。
「這怎麼回事?我可不信,季家就那麼巧和江叔叔合作了。」江望舒壓低聲音說道,語氣里卻有著遮掩不住的幸災樂禍。
「我怎麼知道,可能就是這麼巧吧。」陸白榆帶著笑說道。
江望舒撇撇嘴,雖然他不承認,但想也知道這一出神來之筆,肯定是出自他之手。在季嫣紅出現時,他不僅沒有驚訝,甚至還有悠哉看戲的意思。
這確實是陸白榆的操作,自己喜歡的人在深夜被逼得無家可歸,身無分文流落街頭,是個人都會感到難受和憤怒。
即便那個人是她父親,也沒有這樣傷害她的權力。對於這場驚喜,他不過是在其中略穿針引線了一番。
比起支持一個沒有血緣關係,且毫無背景的繼女,不如轉投實力雄厚有季家做靠山的親侄子。這筆買賣,不看背景,單論親疏就一目了然了。
只不過陸白榆也沒有將事情做太絕,只是斬了池旭的一臂,想讓他斷了讓江望舒聯姻的心思。但他卻沒想過這樣的舉動,對池旭來說意味著什麼。
捫心而問,自從得知徐穎不能生育之後,池旭對江望舒可謂是百依百順。只不過江望舒是個記打不記吃的,加之又前妻在中間搞鬼,他就變成了一個純純的ATM機。即便如此,他也沒有放棄和江望舒套近乎,因為這是他唯一的血脈了。
尤其是人到中年後,漸漸像是能窺到生命的終點了。池旭甚至對她都有點舔狗式的討好,即便她說話再難聽,他也假裝聽不到。
但當他無繼承人,甚至還要失去手中僅有的權利時,他當真是如喪家之犬一樣。他那天看著徐敏則任職公司經理之後,他整晚都沒有睡著。
他為徐氏打拼了半輩子,臨到最後,卻要被一個不是他血脈的小輩坐在頭上。還要仰他鼻息,小心奉承他的姑姑,這樣才能苟延殘喘。
他不服!於是,他壓上了他唯一的寶貝!
為此他籌謀良久,討好現任妻子,暗中說服前妻,再聯合洛家,才下出了這樣一盤有活路可走的棋來。
現在陸白榆等同於直接掀翻了棋盤,告訴他,這不過爛棋一盤,還臭不可聞。他難道不知道?
這個計劃從一開始,他的妻子不贊同,他的前妻也不贊同,他的女兒更是要指著他的鼻子罵。怎麼,現在連一個外人也要罵他了?池旭十分的氣憤,於是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季嫣紅見池旭氣的鼻子都要歪了,十分樂見其成,並不介意再刺激他一頓。
「不過姑父,我還是得恭喜您多了
一個好女婿,像Victor這樣的青年才俊,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您女兒可真是好眼光。「說著說著,她倒有些心酸了起來,這可是她先看上的,偏偏被別人截胡了。
說完,她看了下呆愣的徐敏則,心中有些嫌惡。不過想到她挽著的哪裡是個男人,分明是未來的徐氏,她又親親熱熱起來。
不得不說,這樣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法,對池旭十分奏效。他當即就會被氣得「哧呼」起來,捂著胸口搖搖欲墜。
本來江望舒不當一回事的,但眼見他臉色青白,一下也慌了神。
還好陸白榆反應迅速,問了在場年紀大的有沒有帶速效救心丸的,餵水服下,這才緩解了他的急症。
只是他似乎是真的煩透了陸白榆,就連在發病時,也不忘推開他。待緩過勁兒來,眾人七嘴八舌的要送他去醫院,他也指定要求江望舒和洛焱一起,並拒絕陸白榆的陪同。
這個瞬間,在血緣和病痛的衝擊下,陸白榆當真成了無能為力的外人。不得不置身事外,也只能置身事外。
一場生日宴,以孩子的母親前夫病發作為結尾,不可謂不諷刺。
在醫院待了一整晚,江望舒陪著忙上忙下,檢查做了一大堆,最後確准了冠心病。不過好在是初期,暫時無生命危險,但也仍需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
直到早上徐穎過來了,安排好了看護,她才得以喘會兒氣。
她邁著疲憊的身子往醫院外走,按了按額頭,一晚上沒合眼,她的太陽穴有些發脹。
洛焱迎了上來,遞給她一袋子早餐。他的眼底有些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