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如此!」明珏很震驚,隨即便想明白了,「可惜石煊已死,不能拿此事做文章了。」
「德嬪心氣極高,這石煊她自然是看不上眼,最多也不過是利用罷了。」安嬪將手中的布料攥的極緊,「估計只是一出郎有情妾無意的鬧劇,而且石煊與敬嬪不過是兒時家離得近了些,也算不得什麼兩小無猜。敬嬪太渴望外面是什麼樣的了,而且她一直太過於輕信旁人,竟就此著了德嬪的道!這下子德嬪不僅撇開了和石煊的干係,還能就此將敬嬪送入深淵,只是臣妾不太明白,德嬪自個做過什麼她心裡不清楚嗎?她應該從來不做吃力不討好的事,這件事就算是她發現的,但萬歲爺也不一定肯就此將她放出來,如此這般,德嬪為何還要這麼做呢?」
「我當時也覺得奇怪,德嬪應該是還有後招。」明珏思索著,「應該還是要石煊指責敬嬪什麼,坐實了敬嬪的罪名,同時從這件事中謀求一點好處。但顯然這件事沒順德嬪的心,石煊畢竟是習武之人,吃了板子就這麼快地去了,現在想來也是蹊蹺,我覺得應是德嬪和石煊沒有達成一致,德嬪慌亂之下對石煊做了手腳,因而也失去了原本打算好的好處。所以她那日才狗急跳牆,定要咬定自己沒瘋,因為她已經窮途末路了。」
「還是皇貴妃娘娘聰慧。」安嬪點頭贊同,「皇貴妃娘娘,德嬪畢竟是四阿哥的生母,就算有這一層,您也永遠無法對她動手。她也不配髒了您的手,這件事就交由我來做,我一定讓她臭名昭著地離開這世間。」
「秋顏,我對你便只有一個要求。」明珏拍了拍安嬪的手,「保重好自個兒,她不值得你去換命。」
安嬪點點頭:「皇貴妃娘娘放心,臣妾這條命是您保下來的,臣妾不會忘。她此遭一病,是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想要收了她這個禍害!希望她撐得久一些,我可不希望她就這麼輕輕鬆鬆地去了!」
四月,安嬪主動要求遷居永和宮,此言一出,整個紫禁城都大為震驚。
永和宮剛沒了敬嬪,又有一個瘋瘋癲癲的德嬪,在大家眼中已經與廢殿冷宮無異,沒想到安嬪竟然主動要求搬進去。
明珏知曉,這是安嬪主動要求廢止君恩,割斷和康熙之間的一切關係,而且住進永和宮,也便於整治德嬪。
康熙什麼都沒說,就淡淡地准了。
這也就是說,康熙默許了安嬪這麼做,也默許了安嬪廢黜自己妃嬪的身份,同樣也默許了安嬪整治德嬪。
明珏知道,康熙幾次三番對德嬪寬厚行事,除了六阿哥胤祚為康熙託夢之外,德嬪伺候康熙多年,康熙對她也有情誼,所以幾次對她網開一面。而今日德嬪病重,康熙還默許安嬪的行為,看來也是想給德嬪做一個了斷。
或許康熙是不在意德嬪了,又或許是康熙查到了德嬪在背後做的那些手腳,這些明珏就無從得知了。
她只知道,自從安嬪住進永和宮後,永和宮終日大門緊閉,仿佛與世隔絕了一般,只是太醫往哪裡跑得更勤了,說什麼德嬪娘娘身懷異香,招致了毒蟲;或者德嬪娘娘養了什麼異域的花木,結果過了敏,渾身都起滿了疹子...
嬪妃們皆感慨,這永和宮可當真是個陰邪的去處,住在裡面的就沒有一個好命的,之前六阿哥還小小年紀就夭折了。
德嬪本就生了病,經過這麼幾次三番的折磨身子更差,太醫們都斷言她活不過今年了。
只是明珏卻無暇顧及了,因為她迎來了另一件之於她來說的大事兒。
現在已經到了康熙二十一年的初秋,自打胤禩來了承乾宮之後,雖說也用不著明珏照顧,但明珏要安排胤禩的吃穿用度,多了個孩子多了張嘴,一切都要安排妥當,因而還是繁忙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