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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寧想著榮嬪那病懨懨的樣子,她一直想著找機會開導榮嬪一下,卻因為剛上手宮務不熟練,她又整顆心撲在胤礽身上,因而一直耽擱了下來。

午睡過後,卿寧打算去看看榮嬪。

天氣轉涼,卿寧換上了新做的淡肉紅牡丹旗裝,弄秋早已拿著織錦鑲毛斗篷等在一旁了。

「皇后娘娘這身新做的旗裝可真好看!最近咱萬歲爺賞給了娘娘不少好料子,這做出來的衣裳都是一件頂一件的好看!」

卿寧朝弄秋笑了笑,這丫頭...她剛穿來的時候還每日提醒她要留住聖心,如今倒也不念叨了。

「你呀,最近這臉上的笑容才終於變多了,半個月前還愁的像小老太似的呢!」卿寧打趣說。

弄秋不好意思地眨眨眼:「皇后娘娘又在取笑奴才了!奴才那時候瞧著咱萬歲爺一到晚間就走,娘娘也不出言留留人,心裡難免著急。如今呢,看萬歲爺這般寵娘娘,便也不在意了,況且,娘娘已經是皇后了,無人能越過了您去,便是有人拿這個譏笑您,也不敢湊到娘娘跟前說不是,所以根本不足為慮。」

「你想開了便是,免得小小年紀,天天湊我耳旁念叨,直叫人聽了心煩!」

「皇后娘娘,咱們今日是去瞧榮嬪嗎?」

「嗯。」卿寧點點頭,「這兩日本宮叫江太醫在那伺候著呢,如今正好問問榮嬪的情況,想她病了也有幾日了,怎的總是不見好,這般下去可不是長久之計,再好的人兒也磋磨得慘澹了!」

「榮嬪委實悽慘。」弄秋小聲說,「奴才聽說,榮嬪年輕的時候生得花容月貌,咱萬歲爺見了眼睛便移不開了,只覺得榮嬪是天女下凡呢!奴才雖跟著皇后娘娘進宮還沒幾年,但記得剛進宮時瞧著榮嬪也是甚美,總比現在強得多了。」

「奴才是不是操心過甚了。」弄秋想了想,似乎覺得不大對勁,「奴才是皇后娘娘宮裡頭的人,平常理好這坤寧宮之事也就罷了,實在不該操心過多,若是叫馥彤姑姑聽著,可是又得說我了。」

「小秋兒有自己的想法很好啊。」卿寧笑,「本宮覺得,你這一個月改變了很多,是在朝著好的方向轉變呢!你能看到榮嬪的不易和苦楚,說明變得更加悲天憫人了。」

「可是奴才這不是多管閒事嗎,分明也幫不了榮嬪。」弄秋表情有些黯然,「只會叫自個兒心裡難受罷了。」

「不,」卿寧溫柔地看向弄秋,「有時候呢,思想的覺悟,是比什麼都要緊的。這宮廷里步步驚心,今日是榮嬪,明日說不定就輪到了我身上。只有見識過人性的複雜多變,見識過這世間的冷暖變幻,才能安然強大地面對任何風波,才能使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皇后娘娘說的好複雜,但奴才已能聽懂些了,這或許就是皇后娘娘所說的進步吧!」弄秋安然一笑,「但您身為皇后,不會有榮嬪那樣的遭遇的,咱們大清也鮮少有廢后一說...只除了順治爺那位靜妃...」

弄秋越說語氣越弱:「皇后娘娘,奴才明白了,咱們還是要靠自個兒!」

「嗯!」卿寧摸摸弄秋的腦袋,「正是如此呢。」

卿寧正要出宮,突然就瞧見了壓在青花桃竹紋梅瓶下的小箋,卿寧驚訝地「呀」了一聲。

「這是保成留下的吧?」

「大抵是的。」弄秋也對胤礽真心實意地喜歡,「太子爺可當真有心,總是出其不意地為您製造些這種小驚喜,就等著您發現呢,皇后娘娘快瞧瞧,太子爺寫了些什麼?」

卿寧笑著拿出小箋,看完後笑著說:「這孩子,說晚膳要來我這兒,還為我準備了驚喜!事不宜遲,咱們快些出門,可不要讓保成等了咱們。」

「是!」

鍾粹宮裡門庭冷落,只有幾個灑掃的宮人在有氣無力地忙碌著,瞧著是在幹活,實際上只是做做樣子,見卿寧過來,那幾個宮人忙朝著寧清請安,舉止惶恐,一副沒見過大世面的模樣。

卿寧嘆了口氣,榮嬪精神不振,懈怠宮事,這手底下的宮人自然也分不出心思調。教,如今都瞧著這般沒有精神,豈不叫人一看便小瞧了去?

卿寧朝弄秋遞過去一個眼神,弄秋立時便明白了卿寧的想法,上前一步,擺出大宮女的氣勢。

「你們幾個懶蹄子,幾個人掃那一小堆兒落葉,也不知在這掃了多久了,竟久久地做不完這活計!都當主子是眼盲心瞎了不成。今日皇后娘娘在此,若有哪個蹄子再敢不將主子交代的活計放在眼裡,可就直接拉去慎刑司了!」

第16章

喝藥臣妾忘不掉自己那些夭折的孩子……

那幾個宮人立時就感到了害怕,趴在地上磕頭求饒,弄秋的表情小小地得意了一下,卿寧朝她眨眨眼,顯是對弄秋的拿腔作勢很是滿意。

「咱皇后娘娘雖嚴格,卻最是待下慈和,你們只要伺候好主子,每個人做好自己的活計,皇后娘娘自然不與你們計較。」弄秋又說,「這榮嬪娘娘在病中,自然不能時常督促你們,但你們自個兒卻要打起精神來,回頭等主子好了,瞧見你們將這裡外都整肅得井井有條,一點都懈怠了去,可不一高興就獎賞你們了嗎?而且萬歲爺也是時常掛念著榮嬪娘娘的,只是國事繁忙,分身乏術,也幸好今日是皇后娘娘瞧見了你們的懶樣子,若是被萬歲爺瞧見了,你們想想自己還有沒有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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