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晉彥揉了揉頭,抱怨:「大哥,出來玩還談工作,傷感情。」
倒是不敢不回答。
「沒出什麼差錯。」
很敷衍的一句話。
周晉岱卻輕易地放過了他,沒再繼續問下去,這讓他鬆了一口氣。
「周先生是嗎?」
周晉岱只是慵懶抬眸,沒說話,定神看著眼前的人,侍應被注視得聲線有些發顫:「周先生,梁小姐讓您去一下她的房間,她說有禮物要送您。」
他還未說話,周晉彥張大了嘴,驚訝出聲:「Ansley喊你幹嘛?」
周晉岱銳利的眼神掃過侍應,說:「不是她。是誰讓你來的?」
侍應心中暗暗叫苦,忙不迭慌聲說:「對不起,周先生。是夫人......」
周晉彥好笑地朝侍應揮手讓他走,饒有興趣地看著周晉岱,問:「那你去嗎?要不假裝不知道得了。」
「媽這麼著急嗎?看來她是真喜歡Ansley啊。」
他上下打量著周晉岱,看熱鬧不嫌事大。
「媽這是擔心你一輩子打光棍啊,哥哥。」
周晉岱幽邃深諳的長眸一掃,就讓周晉彥閉了嘴。
「周先生是嗎?」
周晉彥眉峰一挑,好笑地說:「又來?」
「這次我媽讓你來幹嘛
?你手上是什麼十全大補湯?」
侍應眼神不知道往哪飄,磕磕碰碰地說:「對對對,周夫人讓我送來的。」
「哥,要不我替你喝了吧。」
他剛伸手要拿就被周晉岱面無表情地扣住手腕,眼睜睜看著平素冷靜深沉的大哥喉結滾動,慢條斯理地喝下了湯,動作紳士優雅。
微低的聲線傳來:「我離開一會。」
周晉彥的面容怔了一下。
來真的啊。
他只是開玩笑,他們都知道周夫人不可能在湯里放東西,這只是普通的補湯。
人家都是喝酒壯膽,他哥喝湯壯膽麼。
他沒想到的是,這湯根本不是周夫人送的。
剛出宴會廳,周晉岱就感覺身上起了一股燥意,像是有螞蟻在撕咬他的五臟六腑,這讓他很不舒服。
他加快步伐從安全通道乘坐電梯,闔上眼靠在電梯內壁,渾身的肌肉悄然鼓動著,血液僨張,骨節分明的手指掐進肉里。
再抬眸時,已恢復沉靜端方的模樣,只有靠近看才能看到他眼裡的血絲與冷意。
電梯門終於打開,是88層。
他在玻璃門口站定兩秒,才用門卡打開安全門。
「滴」的一聲聲響,像是崩斷了他腦子里屬於理智的那根弦。
他眼裡湧起黑色的霧氣,踏著做工精美的義大利手工地毯快步往前走。似是走往地獄,又像是走向了彼岸。
落地窗外,隆隆的雷聲隔著隔音玻璃窗,隱約可見空中的雷霆閃電,雨水從天幕流瀉下來,燈光隨著雨聲雷聲搖曳。
梁詩黎正摩挲著手腕上帝王綠玻璃種剔透無暇的翡翠手鐲,種質細膩瑩潤,顏色鮮艷且勻正,圓潤飽滿無雜色,是翡翠中的珍品。
她的手指划過手鐲,納罕周晉岱怎麼又送她東西。
開門聲響起,她疾步往外走去。
在見到周晉岱的那一刻,驚呼出聲。
「你怎麼會有房卡!」
外頭的閃電劃破天空,籠上一層恐怖的混沌之色。
「梁詩黎。」
周晉岱輕輕念了一聲她的名字,低沉的音色縈繞在她的耳廓,微醺的紅酒香纏了上來,醇厚繾綣。
梁詩黎不說話了,只是抵在門口,露出不滿。
「你怎麼可以有我的房卡。你一點都不尊重我。」
她沒有再說下去,因為周晉岱的唇壓住了她的,在她的唇上摩擦,他的唇既冰冷又滾燙,梁詩黎的整個人都被包住了。
呼吸的縫隙,周晉岱放開了她,沉聲說:「以前我住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