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眉眼漂亮極了,被酒意染得酡紅的臉,冒著熱氣,整張臉舒展開來,梁詩黎埋進周晉岱的胸口,額頭被什麼東西頂著,鼓鼓的,她好奇地捏了兩下。
周晉岱倏地頓住步伐。
「太太,別摸這裡。」
酒香醺得聲音里帶了絲啞意,幽邃的眼裡蘊含著海上的風暴,隨時都能掀起巨浪,卻被理智壓在瞳底。
「我沒有摸!我是在捏!我在捏!」
梁詩黎在他的懷裡亂動了起來,她想站起來好好和周晉岱理論一番,明明是他的胸口邦邦硬,她才想捏一下的。
都怪周晉岱。
全都怪周晉岱。
至於為什麼全都怪他,她也厘不清。
她想要知道那到底是什麼東西,也想要擺脫腦海里纏繞著的蜘蛛網。
於是梁詩黎伸出手,探進了襯衫里。
冰涼的手帶著她特有的香氣侵入新的領地,肌膚相觸的時刻,她的身體像著了火似的冒起陣陣火焰。
冷香味壓了下來,爆裂的灼熱被抑止,周晉岱沉邃的聲音落下。
「太太,你再摸,我會起反應。」
幽幽冷冷的清香纏繞住她的鼻尖,周晉岱如玉的骨節就在她的腰側,她失了神地望向他,也停滯了往下探的手指,再次把臉埋進他的胸口,鼻息全是清冷他清冷的氣息。
在靜謐的夜色里,身姿挺拔氣質優越的男人的目光一直凝著梁詩黎,斑駁的光影下,他沉靜的臉緩緩露出一絲笑意。
周晉岱的唇微不可察地勾起,眼睫覆下一片陰影,他的唇齒間捻過她的名字,掌住她的腕骨微微用力,他們之間距離更為緊密,引起皮膚的一陣戰慄。
「太太,下次讓我陪你去母親的芳療店,你就知道香味在哪裡了。」
他曾和梁詩黎提過,可梁詩黎只當他是隨口一說。
這一次梁詩黎沒有拒絕他,而是小心地把頭探了出來,長睫輕顫,瀲灩靡麗的瞳孔里仿佛有一輪又一輪漩渦。
將人狠狠吸進去,卻概不負責。
「芳療店?香味?」
梁詩黎無意識地重複著,她揉了揉眼,目光一錯不錯地落在周晉岱身上,眼尾勾起一點旖旎之色,周晉岱的臉龐在她眼前放大,她失去了焦距。
她親了上去。
柔軟的巧克力橡木香氣覆上了他的唇,似是玫瑰的花瓣撫過,帶來酥酥麻麻的觸感,就在男人的眸光沉下去,想要加深這個吻時——
這朵嬌艷的玫瑰卻攜著月色沉沉睡去了。
太陽從地平線上升起,梁詩黎悠悠轉醒。
她打了個哈欠,自然地伸起懶腰,手抬到一半忽然怔住,垂眸向下望了眼,乍然尖銳的驚叫在空中戛然而止,她不可置信地捂住唇。
半分鐘後,梁詩黎站在落地鏡前,一副惺忪的模樣,穿著睡衣。
沒穿內衣。
誰幫她換的睡衣?
還是斑馬條紋的睡衣。
這是爹地送給他的,中年人日益可愛的審美。
她根本不會穿的!
可她一點兒都想不起來了。
只記得她和周晉岱在門口分開。
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了她的愣神。
屏幕上明晃晃的六個字。
「討厭鬼蔣淑琳。」
「餵?找我什麼事?」
梁詩黎的語氣明顯的不耐煩。
蔣淑琳:「不許對我這麼凶~」
梁詩黎扯了扯斑馬條紋睡衣,沒好氣地說:「蔣小姐,拜託,我們之間不應該是你可以撒嬌的那種關係。」
「有什麼事快說。」
她忍了忍才沒說出髒話,否則又要被蔣淑琳添油加醋一番了。
蔣淑琳並沒有因為梁詩黎惡劣的語氣而生氣,溫聲說:「Ansley,你不是喜歡吃甜點嗎?我新開的餐廳很棒,邀請你來品嘗。要不就約今天下午,我們一起喝個下午茶怎麼樣?」
她們之間也不是能和平喝下午茶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