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蔣瑾瑜哪門子的情分。
還沒她和蔣淑琳的「情分」足, 她們好歹也算是爭奇鬥豔過。她和蔣瑾瑜根本不熟,在今天之前,他的標籤是「討厭的人的哥哥」。
周晉岱不動聲色地擋住她的視線,沉淡的聲線慢慢開口:「聽說蔣先生新拿下一塊地皮,恭喜你。」
這塊九龍的地皮是蔣家,華潤船舶管理公司周華潤,吳方集團和潞安信集團合作,由永嘉財團牽團競標投得的。
蔣瑾瑜對於周晉岱知道這件事並不奇怪,這次競標過程並不順利,蘇家從中插了一腳,他只是納罕周晉岱為什麼會提起這件事。難道僅僅是為了轉移話題還是他別有所指。
蔣瑾瑜為人一向多疑,倒是沒空再繼續挑撥,望著窗外的景色凝神思考著什麼。
這讓梁詩黎本能地鬆了一口氣,她一向覺得像蔣瑾瑜這樣心思縝密又為人跳脫的人很難相處,猛不丁給她來一下語出驚人,讓人不知道怎麼回應。
車轉過一個彎,平穩地停下,戴著白手套的劉叔舉止恭敬地打開車門。
「先生,到了。」
蔣瑾瑜利落地起身,下車後整理了一番衣物,才彎腰看向車內,語氣散漫地道謝:「那就感謝周先生和詩黎送我回家了。」
「詩黎很久沒有回淺水灣住了。」
梁詩黎都快對蔣瑾瑜過敏了。
他怎麼時時刻刻都想把她擺出來「鞭屍」。
本來淺水灣的別墅就是閒置著,她一年也住不了兩次。
就算她住在這裡的時候,她和蔣瑾瑜也從來沒碰過面。他都在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梁詩黎下意識地看向周晉岱輪廓鋒利的側顏,琢磨了半晌,水盈盈的眸光微轉,纖細的手臂微抬挽上他的臂膀,精緻的下頜緩緩靠到周晉岱肩上,音色里透著旖旎,「我老公在深水灣買了套別墅,以後我們會住在那里。」
隨著蔣瑾瑜的離開,梁詩黎和周晉岱一時間都沒有說話,她不太確定周晉岱的情緒好不好。
當她緩緩抽回手的時候,男人淡而清冽的聲音響起。
「你想要撮合蔣淑琳和駱蘊和?」
梁詩黎沒想到周晉岱這樣敏銳,她搖了搖頭,音色很輕,「只是暫時利用蔣淑琳一時的心軟,婚姻對我們這樣的女性來說是一生的事情,我不會這樣對她。」
以世俗的眼光來說,駱蘊和非常優秀,年紀輕輕就做到顥業集團的執行總裁的位置,不僅專業上無可挑剔,人也長袖善舞。
他自身條件的優越卻難以跨越階層的差距,蔣家挑選的聯姻對象只可能是往高了走不可能向下選擇駱蘊和。而且蔣瑾瑜素有野心,難說有沒有用妹妹的婚事換取利益的心思。
梁詩黎如果撮合蔣淑琳和駱蘊和,就是在害他們。
對於普通人來說,還能結了婚再離,但對他們這樣的豪門來說,背後的利益盤根錯節,如果有了孩子更是關乎繼承,就算鬧得再難看,也是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離婚是罕有的事情,表面夫妻倒是很多。
她想到蔣淑琳要當她伴娘的事情,笑著說:「而且她呀,還想在你的伴郎里挑選如意郎君呢。蔣淑琳呀,喜歡長得好看的。你和我說說你都找了哪幾個伴郎?」
周晉岱說:「可不敢找太好看的,唯恐太太的視線被別人勾走了。」
外界都說他端方持重,嚴於律己,但剛剛蔣瑾瑜在的時候,他不希望梁詩黎看蔣瑾瑜一眼。更何況他又打扮得和孔雀似的,縱然知道梁詩黎心中無意,他的心裡還是泛起了些許醋意。
他對這樣的自己感到陌生,卻沒有阻止這份情緒的蔓延。
梁詩黎以為他說的是玩笑,彎了彎眼,眼尾微微顫動,也有意逗逗周晉岱,「我有世界上最好看的老公,不會再去看別人。」
婚紗照拍了,成婚的日子在即,旁人對她的稱呼也變了,她現在已經逐漸熟悉這個稱呼。
就算知道梁詩黎只是玩笑,周晉岱線條輪廓鋒利的臉龐依然柔和了許多,她挽著的手臂依舊沒有鬆開,能感受到彼此的溫度,他清冽的聲音緩緩道來:「伴郎的人選除了周晉彥,堂兄周高邈,京城趙家趙致禎外,還有AIM基金會創始人寧頌。周高邈已經有了未婚妻,其他三位還是單身。」
梁詩黎水潤的眼眸微眨,忍不住繼續調侃他,「萬一周晉彥和蔣淑琳在一起了,那她可就是我們的弟媳了。」
周晉岱黑瞳凝著胡言亂語的梁詩黎,也不反駁,一副「你說什麼都對」的模樣,梁詩黎倒被瞧得不大好意思。
因著她曾經和周晉彥訂婚的緣故,梁詩黎多多少少也聽說了周晉彥的近況,好像是一個女明星有什麼牽扯,前幾天在港島又發生了什麼。也正是因為這層關係,她沒有多打聽。
猝然間,周晉岱微微彎腰將梁詩黎抱在了腿上,面對她略帶疑惑的眼神,清俊的面龐浮上一絲淡笑,溫淡的聲線在她的耳廓響起:「西褲上髒了。」
梁詩黎垂眸,眼睫落下一片陰影,白色西褲上沾染了幾不可察的棕色泥點,一定是剛剛上車的時候不小心濺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