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不想承認周晉岱會讓她失控。
一個吻而已,就會讓她失控。
可身體的感覺很難控制, 鎖骨處的皮膚灼熱發燙, 仿佛已經不屬於她自己。
她的手指穿進周晉岱的黑髮里,才發覺他已經汗涔涔的, 她撫摸著他粗硬的黑髮, 動作很溫柔, 等意識過來的時候也不知道自己剛剛為什麼要這樣做。
狂風驟雨般的吻初歇, 周晉岱粗喘的呼吸打在梁詩黎的頸脖, 他眼裡泛著一絲笑意,聲音有些暗啞很有磁性, 「我親自己的老婆也不會問她的意見。」
這是在回應梁詩黎剛剛說的話。
自己剛說的話迴旋到了身上, 梁詩黎又羞又惱,修長的脖頸已經泛上胭脂色,像美味透汁的桃子無法阻止竊食的人。
周晉岱冷不丁被推開, 卻仍舊噙著笑望著梁詩黎,她的脖頸處是他留下的痕跡,胭脂紅的肌膚上還泛著晶瑩,他明明可以用濕巾拭去卻捨不得,他惡劣地想要梁詩黎記住他,最好在今晚夢到他。
他感受到自己小腹下傳來的異樣,眼神緊了緊,依舊看著梁詩黎,一動不動。
周晉岱知道自己嬌艷的小妻子生氣了。
只是她生氣的時候反而沒什麼攻擊力,薄櫻色的小臉氣鼓鼓脹著,像只可愛的小狗。
周晉岱很少會這樣發散性思維,他一向缺乏想像力,此刻卻想的很遙遠,他想到了在巴黎時品嘗到的一切,他有些忍不住了,忍不住想要再狠狠欺負自己的小妻子。
有些東西沒有嘗過便覺自己能克制,可一旦嘗過才知什麼叫食髓知味,而且他們還沒有到那一步,他就感到難耐。
梁詩黎見他愣著不知道想什麼,偏偏目光一直盯著她,便發起了脾氣,「看什麼看。」
明明她都說不要了,他還這樣親她。
真的很過分。
她沒發現自己有些雙標,只能她不顧周晉岱的想法強制對他做些什麼,而反過來就不行。
總之無論如何,她怎麼做都是對的。
周晉岱一點都不介意梁詩黎這樣的驕縱,她的驕縱是可愛的,而且她其實很好哄。
連她自己都沒發現的好哄。
實際上,他更喜歡這樣的梁詩黎。很像他初見她時的模樣,有點兒大小姐脾氣卻沒什麼壞心眼,想要什麼都會直接說,一副天上地下樑二小姐最大的模樣。
而不是現在這個一下子長大了的梁詩黎,她學會了對欺負自己的人冷硬,在自己曾經完全不懂的領域裡不斷學習精進,她變得成熟穩重。
成熟的代價是經歷糟糕的事情。
她有了新的稱呼,有人喊她梁總,有人喊她周太太。
她很難再做那個肆意的梁二小姐,可周晉岱卻情願她永遠被呵護在掌心裡,永遠恣意明艷。
周晉岱語氣溫柔地道歉,很誠懇。
「對不起,老婆。我以後不會這樣,我會問過你的意見。」
梁詩黎這時也覺察出自己的不對勁,周晉岱問她的時候她嫌棄他古板,周晉岱不問她時她又覺得他不尊重自己。
總之,周晉岱怎麼做都是錯的。
其實他沒有錯,只是她不願承認自己的失控。
可周晉岱明知道她剛剛的脾氣是無名的火,還是這樣誠懇向她道歉。
梁詩黎不懂怎麼會有人脾氣這樣好。
又或是像他說過的那樣他只是對她脾氣好,只是對她溫柔。
她原先是不信的,現在卻不確定了。
她低垂著眉眼看向親吻時自己手中滑落的紅本,周晉岱跟隨著她的視線划過去,看到地上的紅本時,眉尖微蹙,卻沒說什麼,先梁詩黎一步撿起來。
梁詩黎訥訥地張了張唇,想要解釋。她發現周晉岱好像很在意這樣東西。
她其實並不想看見周晉岱生氣,並不想看見他緊蹙的眉尖,這讓她忍不住想要撫平。
許是看出了她的緊張,周晉岱小心翼翼地擦了擦,緩慢又溫柔地放進梁詩黎的包里,並叮囑:「回家之後要放好。」
他又問:「還生氣嗎?」
梁詩黎早就沒有生氣了。
她輕輕搖了搖頭,好奇地問:「你的結婚證放在哪裡了?」
周晉岱慢條斯理地解開西裝,給她看西裝內側口袋,有一抹紅色露出一點頭來。梁詩黎剛想笑,驀地一隻精緻的盒子出現在她面前。
梁詩黎不知道周晉岱怎麼動作這樣快而隱秘,明明他一直在她身邊,但她根本沒注意到周晉岱把結婚證放好了,也沒有注意到這精緻的盒子是從哪裡冒出來的。